第4章 意外活捉小天王
广西是多民族聚居区,清朝统治者对广大少数民族的民族压迫和阶级剥削十分严酷。朝廷腐败,官场黑暗,天灾人祸,广大农民苦不堪言,也无处可言。忍无可忍,唯有反抗斗争。
洪秀全通过传教,到处在宣传他的“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理想,得到无数农民的响应。
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与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等人,汇集2万余人在广西金田村正式宣布起义,然后一路北上,势如破竹,先后在东乡称王、永安建制、天京定都,一路走来宛如狂风暴雨涤荡了清廷大半个江山。
清廷腐败,当年强劲一时的满清八旗子弟,也早已蜕变成斗鸡走狗、提笼遛鸟的纨绔子弟。无奈之下,咸丰皇帝动员全国各地兴办团练,希望依靠地方武装去剿灭来势凶猛的太平军,于是,地方上相继出现了湘军、淮军、楚军等战斗力强悍的私人地主武装。
洪秀权起兵初期,由于得到广大民众响应,所以能打败清军。后由天京事变内讧,连诛“三王”,石达开出走,导致太平天国陷入险境。
石达开被洪秀权封为翼王,号称太平天国“战神”。他曾在九江之战、湖口之战、樟树之战,打得曾国藩落荒而逃,一点脾气都没有。可他却栽在席宝田手里。
1859年5月,席达开率十余万兵马围攻宝庆,来势凶猛。但宝庆城墙坚固,他久攻不破,便采取“长围战术”,妄想困死被包围的清军,没有想到席宝田率9000兵马从背后杀来,石达开一时乱了手脚。但他很快就稳定了军心,掉头就与席宝田的“精毅营”硬拼。
席宝田作战勇猛,身先士卒,不幸被流弹击中,他命亲兵简单包扎,然后操刀带领亲兵与敌人开展肉搏战。
永安人真是好样的!他们个个英勇善战,吃得苦,耐得烦,不怕死。一阵冲杀,打乱了敌人阵脚。城内守军见状,打开城门反攻,石达开招架不住,便败退广西。席宝田与刘长佑乘胜追击。凭借战功,席宝田升任知府。
追击石达开进入广西,席宝田也是战无不胜。在桂林、柳州、宾阳等地,席宝田连续击败太平军,深得刘长佑赏识。这时天地会起义再次活跃,并将战火烧到湖南,巡抚骆秉章非常着急。为镇压天地会起义军,骆秉章将席宝田从广西调回湖南,让他招募兵马,组建“精毅营”,独当一面。
1864年7月,太平天国都城天京陷落,幼天王洪天贵福在东王李秀成的掩护下逃出南京,投奔湖州黄文金。那时湖州聚集了太平军众多兵马,他们掩护幼天王去湖北,试图进入关中,东山再起。没有想到,黄文金冲锋陷阵时被枪支爆头而亡,掩护幼天王去湖北的太平军没了统帅,人心惶惶。
曾国藩预测幼天王会向江西方向溃逃,于是命席宝田增援江西。
席宝田带领“精毅营”进入江西,也是所向披靡。他们首战陶溪渡告捷,接着在洋塘、石门、青山桥及上、下彭大败太平军,又攻都昌、湖口,两城皆下。一年之内,江西境内的太平军被席宝田全部肃清。从此,席宝田的“精毅营”威震东南。
一天,席宝田得到谍报,太平天国小天王洪天贵福率万余人正向江西瑞金方向逃奔,想与汪海洋部队会合。席宝田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令所部狂追三天四夜,有位部将确实走不动了,提议休息一晚,席宝田不同意。他说:“长毛”携家眷、辎重,所行肯定不快,只要我们勇追不舍,一定能追上他们!
席宝生说的“长毛”,指的就是太平军。因为清朝推行剃发易服,太平天国则均不剃发、不结辫,披头散发,故太平军被清廷称作“长毛”,还蔑称其为“长毛体贼”“毛贼”等等。
或许是将士们太累了,听了那位部将王小狗的建议,士兵们便全部停了下来,任凭席宝田呵责也不肯动身。
这王小狗及所带的兵是席宝田从宝庆收编来的一群亡命之徒,素来有些不服管教。席宝田气极了,觉得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于是大叫一声:“来人!将王小狗拖下去斩了。”
席宝田一声令下,荣维良将王小狗拉到路旁,一刀劈云,头颅滚出一丈多远,鲜血喷洒一地。那些坐下去的士兵纷纷站起来,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吓得战战兢兢的,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席宝田拉着席宝生的手高高举起,说:他以后就是你们的把总,你们要听他的指挥!我们要一鼓作气,捉住幼天王,每人赏十块大洋!
一听有赏钱,兵勇们双眼冒出金光,精神也开始振作起来。
“乡勇们,跟我追!”席宝生一声令下,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他兵勇都跟在他身后。
又追了一天一夜,席宝田的“精毅营”追至玉山,只见前面尘沙扬起,猜是幼天王的人马,他命部队加快行进。
那时幼天王才16岁,李秀成带他突围时把最好的马让给了他,自己坐的劣马跑不快,被清军抓获后杀害了。
连续逃亡数月,幼天王确实撑不住了,就令部队在石城杨家牌休整一个晚上。未料,席宝田的“精毅营”突然杀过来,还来不及反应,部队就乱了阵脚,许多将领或被捉、被杀。干王洪仁玕、恤王洪仁政、昭王黄文英等洪氏诸王被一网打尽,唯独漏了幼天王。
那天幼天王比较幸运。席宝田“精毅营”偷袭时,他刚好不在营房内,一个人在野外小便。突然席军杀来,杀声震天,黑暗中他盲目跌撞,竟掉进一个山沟里,暂时躲过了一劫。
可惜这幼天王野外生存能力低,一旦离开了他人的伺候,就不知道如何生存!幸亏他出逃前就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服装,饿了就到山中一位老农家乞讨。老农家看他可怜,就赏了他一碗饭,还送了一些干粮给他。他一路乞讨,沿途打听太平天国在江西主力的汪洋部队。
当时汪洋的部队就在距石城一百多里外的地方。按理讲,洪天贵福一两天就能找到他们的部队,可惜他吃不了苦。他太饿了,心想扮成乞丐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于是他主动跑去席宝田军营讨饭吃。起初,湘军以为他是难民,就给他一碗粥。席宝生一听口音不对,细看那少年细皮嫩肉的,虽然穿着补丁衣服,看起来仍然不像穷苦子弟。想多问他几句,他假装听不懂,口里嘟哝着苗语。宝生疑是他被打散的“长毛”,于是报告席宝田的副帅龚继昌。这龚继昌是苗族人,将那乞丐抓来审问,没有想到竟是一条大鱼!
洪天贵福“主动”送上门,被席宝生他们逮个正着,就像活猫碰上死耗子,无意间立下大功,被席宝田封为千总,赏银千两。
清代绿营兵编制,营以下为汛,以千总、把总统领之,称“营千总”,为正六品武官,把总为七品武官。
1864年秋,太平军残余势力最大的汪海洋部纠集广东的太平军出击镇平,席宝田擒获幼天王后,继续率领“精毅营”追杀太平军残余势力,先后在东石圩信丰之铁石岭,大败汪海洋,俘斩汪部3万余人。汪海洋差点被席宝田生擒,后败走广东嘉应州,被左宗棠部队歼灭。
自此,太平天国农民起义被以湘军为主的清军彻底扑灭。江西巡抚刘坤一向朝廷上奏:江西战功席宝田第一。
清廷后以席宝田擒洪天贵福之功,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令人将席宝田的画像送到北京,挂在紫光阁,以中兴功臣旌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