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李光沫跟在爷爷后头,用钥匙开了自己家的新房子的门。
这栋位于南庄最深处的平房,独门独户,两层,尚未装修,一切都是毛糙的样子,二楼的房间甚至连门窗都没有装。
平房后靠一个小山坡,左边有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右边有一片尚未开垦的荒地,上面杂草丛生,荆棘遍布。
流进南庄的河,就在不远处,取水还算方便,只是还没有路下去,须得用锄头挖一条小路下去。
两爷孙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空荡荡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在堂屋中有几张座椅板凳,左侧的房间中有一张架子床和一个衣柜,家神也尚未搬过来。
整栋房子还算整洁,只地上有泥灰,天花板上还挂着几个小小的蜘蛛网。
李光沫拎起斜靠在角落的扫把,很自觉地开始打扫;李老汉则拿了长扫帚,往头顶的蜘蛛网上扫去。一时间,灰尘四起,空气中弥漫着扑鼻的味道,俩人不得不将大门敞开,让空气流动。
别看工作简单,但工作量大,整栋平房,一共二百来个平方,足足花了爷孙俩三个小时才打扫完。
李光沫在屋前的水龙头下洗了手,跟在锁好门的爷爷后头,往大路上走去。
来到交叉路口时,李老汉叫住了孙子,说:“走,屋头的盐巴用完了,咱们上小卖部去买一包。”
李光沫自然无异议,俩人随即转入左边的水泥路,往杨家走去。
杨家正在大路边上,很好找,他家院子里生长着一棵大腿粗细的桂花树,每年九月,从大路旁经过,总能看到满树的花朵、闻到醉人的芬芳。
杨家的地基,是一锄一锄挖出来,原先那儿是一小座荒山,挖平后,盖了一栋两层的平房;杨立早几年在外打工,挣了不少钱,不仅把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还开起了小卖部。
从大路沿着斜坡攀上去几米,就进了杨家的院坝。
李光沫抬头望去,只见杨立家的卷帘门紧闭,只有旁边的小门虚掩着,应该有人在家。
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拄着拐杖挪了出来,这是一个年俞古稀的老人,他头上带着棉帽、脚上踩着棉鞋,一身厚厚的灰色冬装,看起来活像一只灰熊。
这个老人,就是杨立的老父亲,老爷子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身体还算好,虽然腿脚不得力,但耳朵和眼睛都还算好使。
他看到李老汉,褶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像一朵绽开的菊花,他倚在门边,喊道:“快,进来坐!”
李光沫喊了一声——“杨爷爷”,老人听到,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并说:“小沫也来了?今天不用读书吗?”
李老汉闻言直摇头,解释道:“老哥哥,你真是老糊涂了,他放假都快有一个月咯!”
老人苦笑着摇摇头,将俩人引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