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词

长大以后,我们都成为了最了无生趣却又无可奈何的成年人。

这是我最近对我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所做的总结,所谓的青春,在百度上的解释是“13~22青少年时代的年龄范围的定义”,对照这样的定义来反观我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青春在我的生命里还没有发光发热就带着遗憾和不甘化为尘土了。

在所有的文学作品里,能被称之为“青春”的岁月都像是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世界,矫情的情绪可以被理解,狂妄的梦想能够得到掌声,每一句豪言壮语都掷地有声,每一个生命都光芒四射,用力地,轻松地活着。 我很害怕成为一个怀旧的人,因为人一旦开始怀念过去,就会不自觉对比眼下。

可是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念那个曾经的自己,我记得我也有过梦想,我还记得那些熬更守夜的日子,我也还记得年少时曾许下的那些心愿,即使像是天方夜谭,也有足够的力量让人迎接新的一天。

成长无疑是个极其残忍的词,每走一步都是对过去的舍弃,无法停下脚步的前行,没有包袱才能走得更远。 慢慢地,我们开始收起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变得成熟懂事,告诫自己要微笑着去面对一切,哪怕是委屈,哪怕是伤心,哪怕,只是假装。待到夜深人静,小心地安抚着在大脑里肆意喧闹的思绪,与自己讲和,对现实妥协。

偶尔也能看到这个世界冰山一角的真相,见到一个又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惊人的一致,就像大多数人的生活,批量生产的按部就班,不出差错。

或许是因为幼稚,至今仍然爱问为什么,为什么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都如出一辙,为什么我们要接受那些看上去不近人情的规则,有太多人告诉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为什么。我想,他们是对的,只是我冥顽不灵,最多能做到不去想,我是个不合格的成年人,或许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将依然不合格,并且不思进取。

在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候,从公司走到公交站,伴随着一路的冷风,健步如飞。公交车到站的时间从来都是不可预计的,一群人站在路边翘首以盼。晚高峰的公交车和早高峰的公交车一样,离开起点站之后能站上去就已经很幸运了。用尽全力见缝插针般地挤上车,像一个庄严的仪式,宣告一整天的结束。 拥挤的人群,一张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孔,透着相似的疲态。什么时候生活中没有了诗,也没有了远方,为了眼前的苟且,庸庸碌碌,行尸走肉。

我终究成为了最平凡的成年人,对未来束手无策,想要说出口的话越来越少,说不出口的思绪在脑海里泛滥成灾。

于是,我好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把那些矫情的,阴郁的,晦暗的点点滴滴反复的说给自己听。

傻子在嘲笑疯子的自言自语。

他们,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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