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幼年的印象,有两个场景:
有一年,妈妈问我想不想要小弟弟,我说想要,我想和大姑家的姐姐一样,有一个和我一起说“咱妈”的孩子,后来就真的有了小弟弟。那次妈妈有两天不在家,回来以后抱回了弟弟,然后就躺在床上好久,大人们不让我去打扰。
弟弟出生的时候,我4岁,从此我就更加没人关注。家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弟弟的,等弟弟吃剩下了才是我的,然后弟弟闹事、我俩打架,妈妈都只会说我,让我让着弟弟。我六岁左右,弟弟特别调皮,又惹我,我和妈妈告状,妈妈说是你弟弟你得让着他。我的委屈终于爆发,我带着哭腔说:我让着他,我让着他,我还永远让着他啊!小时候我是真不喜欢我弟弟,他大一点想和我们女孩子玩,我们都会想办法把他甩掉。有一次,我俩在炕上不知道为啥就打起来了,你推我搡,我就把弟弟的脑袋给推撞墙上了,当时就起了一个大包,弟弟嗷嗷的哭,我被妈妈一顿臭骂,再加上严厉嫌弃的眼神,还有几扫把把子。但是有一次,邻居家的孩子欺负我弟弟,我就过去把他给揍了。我弟弟,我欺负行,你欺负不行!
还有一个画面,在我脑子里经常的浮现。有一年的除夕,我穿着粉红色毛茸茸新衣服(其实是妈妈用别人的衣服布料新改成的衣服),我自己心里觉得我好漂亮,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我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奶奶家小屋火炕旁边的那个有靠椅的木头凳子上面。大白天,那屋几乎就我自己,他们大人男的都在大屋里玩麻将,女的都在厨房里做饭。其他小孩,都是到处跑跑跳跳,窜东窜西,我就是哪里都不去,我不知道去哪里,我不知道碰到大人我要说什么。见到他们我叫一声就很不错了,再接下来就完全不知道说啥了。同时,我也不知道和别的孩子玩什么,我不喜欢跑来跑去的。我就抱着一只奶奶家还是二叔家的小狗狗,就坐在那里。小狗狗很安静,就让我这么抱着,他不嫌弃我没意思,我也不嫌弃它一身毛弄脏了我的新衣服。我觉得我俩好像,孤孤单单的,安安静静的,没人在意的。对于没人在意的孩子来说,最好就是待在那里不要惹事,不要引人注意,不要给人添麻烦吧。其实,也许我也不在意,其他人不注意我才好呢,否则我还要和他们说话,好为难。
不知道为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每次回想起童年都会想起那年除夕的那个安安静静的 抱着小狗狗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毛绒绒的妈妈给改的衣服,什么都不说,就一直用手摩挲着那只黄毛小狗。也许心里和小狗狗说了,具体我忘记了。
这个场景,无数次在我心里浮现,似乎我还是那个坐在那里的那个无辜的小女孩。也有的时候,我会看到坐在墙角的地上,抱着小腿的女孩,还是那个无辜的眼神,坐在那里看着地,不说话,感觉好冷的样子,可是周围除了黑漆漆的墙以外,什么都没有。窗户离我很高,窗子也不大的样子。当这个女孩子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看她眼里噙着泪水,她就那样看着我,还是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看着她,没有悲伤没有怜悯没有哀怨,我也没有想抱她,就是关注对对对点点滴滴看着她。就这样,过了一会,那个窗子变大了,阳光照进来,暖暖的撒在房间里,小女孩站起来,拍拍屁股的尘土和湿气,趴在窗户上看窗外的太阳花和非洲菊。太阳花在远处,窗外的阳台上就有一盆非洲菊。非洲菊甜美的和小女孩微笑,花瓣上还挂着钻石一样璀璨的小水珠,闪烁着太阳的光芒,很温暖很洁净很好看。然后,看这个女孩子的脸,她不再是四五岁,变成了七八岁或者十一二岁,反正是家有仙女初长成的样子,那叫一个清秀可人啊。
哈哈,我不知道有几个人会看我这个文字,也不知道几个人能看懂,前面是回忆,后面是幻像啦。写着写着就出现幻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