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边，我枕着一条胳膊躺在车子上，脚随意的搭在了车把上，另一只手里的香烟已经没了一半，音响里的旋律也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墨镜掩盖了天空独有的湛蓝，但我知道，这令人烦躁的雨季过去了。天，终于晴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自由随性，烦闷忧虑被风带走，一扫往日旅途带来的疲惫，连身体轻的都好像可以飞起来。
一个人的旅途终究还是会有一些无聊的时刻，这时我就习惯去研究摩托车，路上遇见的摩托车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品牌，现在正在研究各品牌的型号，首先研究得知的是我的座驾，本田Ctx700n。
休息完毕，手里的烟也只剩个蒂儿了，我猛一挺身，双腿从车把上拿了下来，稳坐在车上，轻轻的拍了拍车身，就像古时临行前会拍一拍自己的战马是以抚慰，撵了撵脚下的烟头，摘下墨镜戴上头盔收起车梯，这一连串的动作熟悉的不需要大脑的思考，出发，继续没结束的旅程。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除了会带来新奇和期许外，又总会掺杂着一些陌生与孤单，虽然遇到不少人，可接触的时间总是很短。 走过，路过，下去看看，接着上路。这时，我才对那些在路上能笑对离别的独行侠心生敬佩。
幸好在湖南有个熟人，我不必再形影相吊。曾经有个工作上的对手就是湖南人，在成为朋友之前，关系还有些微妙，后来是因为一件事才慢慢改变了很多。
一年前他离开公司，回了老家发展，走时约好常联系，有机会再见面，但都心知，很多朋友都会渐行渐远，任何关系走到最后，不过是相逢一场。如果这次不是我心血来潮去完成一个约定，也许我们很难再见。
而在他得知我是骑着摩托车来后，他说想让我帮个忙，还不在电话里说，要见面再聊。
朋友所在的城市是有个雅称“雁城”的衡阳，据说就是“北雁南飞”最后的落脚点，年幼的我还在家乡时，看着南去的大雁，偶尔会想它们要去哪里？然后，幻想那一定是个十分遥远的地方，而此刻，儿时的千里之外如今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还没进入衡阳市区，都没来得及细看这座候鸟之城，就遇堵车洪流，细长的马路堵的是浩浩荡荡，司机们烦躁不安，喇叭声响成一片，这使我对衡阳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座热闹的城市。
堵车对于摩托而言没有太多困扰，不必成为怨声载道的一员，车流中左右穿插。而我也终于从一些堵在路上的司机眼中看到了羡慕。
梅花优于香，桃花优于色，现在除开下雨天，我一点都不眼红那些闷在铁皮罐子里的人了。我就像闲庭信步游览着盛大的车展，没有浪费丝毫“金钱”，随后，在一众白眼中飘然远去。
......
准时来到约定的地点，看到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袁帅，我俩热情拥抱。还没开口叙旧，袁帅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我的车上。
袁帅对我的车很感兴趣，绕着我车转了好几圈，这摸一下，那吹吹灰，色眯眯的眼神我以为在他眼中的不是车，而是一个性感美女，半响，他感慨道： “摩托一定是撩妹神器。”
我打断他的一片深情，拍拍他的肩膀，说：“抱着这个想法，我劝你别想着骑摩托车。”
他尴尬的笑笑，说：“当然不能只是因为撩妹，其实我从小就有个摩托车的梦。”在他恋恋不舍的神情中，我把车停进酒店的停车场。
朋友相见逃不开吃喝两字，袁帅告诉我，衡阳每条街道至少都有一家好吃的地方，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一分钟，都被强大的娱乐精神所灌满，只要愿意，一天24小时能从江东吃到市中心不重样。
初到陌生的地方，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还是不错的，能少走很多弯路，让人矛盾的是，有时自己的探索也很有乐趣。
袁帅问我，第一次来湖南想吃什么？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臭豆腐。” 在我心中，提起湖南的第一反应，只有两样，臭豆腐和快乐大本营。
袁帅却要带我去吃正宗湘菜，他说，当初在上海就答应过我，今天一定补上，至于臭豆腐，明天一定让我吃到。袁帅带我去的是一家装饰很有湖南特色的饭馆，名字我扫了一眼叫“衡洲别院”。
走进别致的农家小院，清风徐来，绿釉成林，整座宅子看样子也有些年头，装饰的也很有意境，在这吃饭，更像吃的是文化与民俗。
菜是袁帅点的，生焖鳇鱼，蒸老母鸡，农家土猪脚，腊味合炒，炒桑叶...
想起湘菜的特点，我忙跟服务员说少放点辣。袁帅笑我不能吃辣，还补充一句贵州的更辣。
自古以来，湖南就有“九州粮仓”、“鱼米之乡”的美誉，以食为天下先的湖南菜确实有些讲究。
这几道菜中，桑叶比较适合我，味道类似于南瓜叶的口感，不是很辣，鳇鱼味道很鲜，就是太辣，吃一口就要用三口啤酒才能缓解。
我一直理解不了吃辣的快感，两头招罪真的爽吗？我就纳闷湖南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再想想云贵川人民的喜好，我决定以后一定要随身带瓶矿泉水，不管菜的外表看着辣不辣，菜上来先用水冲一遍再吃，味道差点没关系，起码我能吃饱。
......
边喝边聊，聊了聊公司的现状和袁帅的近况，袁帅早在一年前回到家乡就已经是部门经理，也就是我现在十分渴望的位置。
袁帅说：“你说当年我跟你抢什么呢，早知道家里这么好，谁还留在外地。虽然工资少了些，但花费少，压力小，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就好像以前是从工作中抽出时间去生活，现在是生活中抽出时间去工作。”
我惊讶于袁帅的改变，当初我们都是追求金钱至上的人，没想到他回家后有了这种感慨。我也想过回家生活，只是从未实现，也不知是繁华城市的各种诱惑，还是因为不想回去开启岁月静好的模式。
袁帅开口问道：“你怎么样？升了没？”
我摇头苦笑：“哎，你说我这命苦吧，当初主管位置有你跟我争，现在经理位置又来人跟我争，有时真觉得争来争去的挺没劲的，为了一个位置，表现出来的都不是自己了，不知什么时候不用装下去。”
“谁啊，敢和你挣？我当初都败下来了。”
“新来的高学历，刚从国外回来，听说还是关系户。”
“关系户也得服众吧。”
“记得我升主管时遇到的阻碍吗？”
袁帅安慰我说：“别想那么多，现在学历的重要性没有以前那么大了，还是要看能力。”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怕意外，一时间，俩人都陷入沉默，我也没了兴趣再谈工作，想起之前在他朋友圈看到的照片，我问道：“谈女朋友了？家也回来了，下一步是结婚了吧。
“谁会结这么早的婚，之前那个分了。”
“为什么？”
“处着处着我发现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你甩了她？”
“她甩的我。”
我好奇道：“不是你发现不是一路人吗？怎么还是她甩的你？”
“计谋，我想分，但要让她先开口。”
我来了兴致：“说说，什么方法。”
他神秘一笑：“向她求婚，她拒绝了。”
我忙问：“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只是我假装真心，然后发现俩人都不是真心呗。”
我疑惑道：“那你想分，直接说不就好了。”
袁帅叹了口气，说：“世道不一样喽，现在啊，只要是男方提出分手，一般都会认定是渣男，这圈子就这么大，谁知道她会不会到处传我是渣男，我可不想顶着这个荣耀。”
我恍然，送他俩字，渣男。
袁帅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向她求婚，是她没同意。”
“要是同意了呢？”
“那我会加上一句，离异半年，没车没房。”
“你这...”我彻底无语。
袁帅嘱咐我不要外传，这秘诀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还说是拿我当朋友才跟我说的。
吃完饭，袁帅拉着我说是去本地的夜店，他说周末不喝酒，人生路白走，他还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他约了两个姑娘，其中有一个叫苏晓晓的，他追了很久，让我今晚全力配合，笑容十分暧昧。
我说：“你才刚分手。”
他说：“所以我自由了。”
我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绝情的。他说，绝情的人活的才潇洒，痴情的人下场都很惨。
......
苏晓晓和袁帅在一个大楼里工作，公司人事，人很漂亮，不过相对的眼光也高，并且身为从事人事部门的工作，这样也会更加挑剔。另外一个很普通的姑娘是苏晓晓的同事，叫王默，袁帅让我自由发挥多跟王默聊天，给他与苏晓晓多些单独的机会。
我说：“你这太不仗义了吧。”
袁帅好像懂了我的意思，他说：“再好看的人都有丑的一面，再丑的人都有美的时候。”
我说：“你说的是心灵？”
他说：“我说的是周围环境，灯光下或某个角度，你多换角度观察，总能看到她美丽的一面。”
我说：“那你怎么不多看看她。”
袁帅说：“我不忍细看，那样对她太残忍了。”
开了个卡座，袁帅点了两瓶蓝带，看他肉疼的样子，就知道这酒不会便宜，我明白如果没有这个苏晓晓，今晚喝的肯定是啤酒。
袁帅的一再眼色催促下，我主动找王默聊天，但她的问题一直是，家是哪里的啊，什么工作啊，年收入多少啊，有没有兄弟姐妹啊，当她问我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后，我选择了沉默，我们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看着一边窃窃私语，有说有笑的另外两人，王默突然来一句：“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长的漂亮的女孩。”
我忙说：“也不是，其实，我觉得你只是不会打扮。”
她说：“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有数，放心，我长相不好这事，我从不在乎。”
我只是嗯了一声。
她又说：“我本身就很好了，如果再给我一个外貌，那让男的怎么活，人不能太完美，生活该无趣了，酸甜苦辣其实都各有滋味，少品尝到一个死后会遗憾的。”
我说：“你这想法很好啊，我同意。”
她跟我碰了一下杯，说：“虽然我长得丑，不过，也有好处，我不用费力制定那么高标准，而得到的每一段爱情，我都认为是真爱，至少我知道他爱的是我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对她这种观点很是诧异，看来这个姑娘看的很开，也许这种人也能活的潇洒。
不知何时，我们评价他人，只有两个等级，美和丑，见人第一面就能评价出来，如果有人问，那人怎么样，太丑了，不考虑，不会再像以前，这人看着很斯文，有内涵，说话风趣，应该是个有意思的人，看重的地方已经由内变外了。
美的人可以天空海阔尽情挑选中意的人，而丑的人只能寻找周围的人，因为丑的人，只能靠性格和时间打动别人，而被打动的人又要承受着自己身边的人经常说的话“你怎么看上他的，这么丑。”
王默见我不说话，自己喝起了酒，我又不知说什么，我俩又陷入沉默，听到袁帅与苏晓晓那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好奇之下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身体往那边靠了靠，耳中传来俩人的对话，虽然，听着有些费劲。
苏晓晓说：“那你有什么爱好呢？”
袁帅说：“我啊，说出来你绝对不信。”
苏晓晓说：“说说看，我爱好挺广泛的。”
袁帅说：“我多年研究阴阳五行，虽说看风水一般，但看个手相比得上江湖一些骗子了。”
苏晓晓说：“那你给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袁帅说：“好，手拿过来。”
我转头看去，就见袁帅握着苏晓晓的手，眉头紧锁，表情专注，神态认真，猛一眼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好悬把我都给骗了。
我转回头，继续偷听，只是袁帅没了声响。半天后才传来苏晓晓的声音：“你要看多久啊。”
袁帅说：“这灯太暗，你让我多观察一下。”
苏晓晓的手被袁帅仔细的摸了个遍，就在她有些不耐烦，我也有些看不下去的时候，袁帅开口说道：“好了，左手再给我看看。”
苏晓晓惊道：“不是男左女右吗，怎么看了右手还要看左手，你占我便宜呢吧。”
袁帅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关于双手的看法，据我多年总结，左手为先天，右手为后天，如果左手掌纹不如右手掌纹，那么你以后的人生就会蒸蒸日上，反之那就是晚景不佳。”
苏晓晓伸出左手，说：“那你好好给我看看。”
就见袁帅嘴角挂着阴险的笑容，接过苏晓晓的手，然后又是长达十分钟的摸手环节。
苏晓晓手都举酸了，问：“看完没啊，怎么样啊到底。”
袁帅一脸痴相，随口说道：“你这个不妙啊，先天的比后天的滑太多了。”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赶忙改口：“是好太多了，这说明你要走下坡路了。”
苏晓晓好像没听出袁帅的口误，忙问：“那该怎么破解啊。”
袁帅故作高深，摇头晃脑的装作思考，这时一直在喝闷酒的王默说：“右手多摸点护手霜就好了。”
我听后大笑，苏晓晓想明白后，大骂着袁帅耍流氓，袁帅不气反笑，说：“破解之法有是有，不过就要用到世代传男不传女的绝学，我研习多年摸骨了。”
苏晓晓：“傻子才让你摸。”说完就笑了起来。
我看她笑的样子还真像个傻子。
......
期间他们要去跳舞，我被拉进舞池跳了一会就撤了，袁帅陪着我，我俩来到吧台，我点了一杯尼格罗尼，我给袁帅尝了一口，他说还是喝蓝带去吧，这酒太苦有什么好喝的。通过他喝就酒的反应，我知道，他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内心不知道有多苦呢。
我说：“这酒要细品，而且要会喝。”
“什么意思？这酒还有讲究？”
“当然，这酒需要你想一些好的事情，随着你回忆甜蜜的事越多，酒的苦味越淡。”
袁帅挑挑眉：“这酒这么厉害？”说完，又喝了一口，然后，依然说很苦。
我笑着说：“再等等，一会冰就化了。”
他反应过来，捶了我一下，随后，叫了瓶啤酒，猛喝了一口后，问道：“你这次去贵州是去找杨帆？”
我说：“算是吧。”
他说：“她在那边等你。”
我说：“不知道。”
他说：“什么不知道？你不是去找她吗，怎么，事先没约好啊。”
我说：“怎么事先约好，两年没联系了。”
袁帅瞪大眼睛看着我，愣了半天才惊讶道：“从她实习结束，你俩就没联系过？”
我转头看他：“怎么？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他说：“你还记得我俩送杨帆走的那天，后来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说：“忘了，那天后来喝的太多了，我说什么了？”
他说：“你忘了？那天最后我打车送你回去，没想到你居然晕车，吐了我一身不说，我还赔了司机三百块钱，这你都能忘，你自己想吧，我只是纳闷你为什么两年都不联系她。”
我说：“我俩当时有过一个约定，两年后我去贵州找她。”
他说：“也约定两年都不联系？”
我说：“没有。”
他说：“那为什么，你就不怕等你去时，人家已经有了男朋友？大学啊，那是什么地方啊，那么漂亮的姑娘，你对人有意思还不保护好？就算你走了大运，她现在还单身。两年了啊，谁知道人家会不会把这约定当真，你怎么想的呢？”
我说：“联系又能说什么呢？人还在上学，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还是说书别念了回上海吧，我也不想在这段时间内破坏那份约定。”
袁帅无奈摇头：“你真天真，要不你跟王默试试。”
我连忙摇头。
他又说：“哼，男人都一样，我问你，如果杨帆不好看，你还会这样吗，估计那就是随缘的问题了。”
没错，这是一个问题，这还是一个好问题，我说跟外貌无关，那是扯淡，
袁帅又说：“你跟杨帆我不太看好。”
我忙问：“为什么？”
袁帅想了想说：“你觉得杨帆的缺点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还真的想不出她显著的缺点，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缺点，我努力回忆，又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我居然有些惊恐，她难道没有缺点吗？可是一个人没有缺点是不可能的啊。
我惊道：“我怎么想不出她的缺点？”
袁帅说：“这就是重点。”
我说：“快说，为什么？”
他说：“你俩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半年那够了解一个人。听我的吧，不要因为远方忽略眼前。”
我说：“遇到一个三观一致，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想让这份感情随着时间逝去，看看是不是还那么难以舍去。”
袁帅说：“这就是你两年不找她的理由？你是情圣吗。”
我说：“滚蛋。”
看着舞池中的群魔乱舞，苏晓晓正跟一个陌生男人跳的不亦乐乎，王默在边缘位置，眼神乱转，让人感觉像是在寻找猎物，这目光刚才我在袁帅眼中见过一次。
这群人白天都很文明，看来晚上不文明的时间到了。
......
我俩回到卡座，我说：“你呢，这个苏晓晓如果追到之后呢。”
袁帅说：“看感觉吧，也许能长点。”
我不明白不知什么时起，我们不像老一代人那么甘于现状，就算找男女朋友也是，总觉得只找一个，对不起自己，跟一个人久了，总觉得也许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就算结果再坏，那也是新鲜的，不一样的，总想选择下其他的。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像袁帅这样游戏花丛，也许这也是大部份男人都有的想法，谁不想老了多留几段风流往事，花前月下，回味着年轻时的潇洒。这种想法总会出现在脑海中，直到出现一个女孩，眼中只有一人时，这种想法猜会消失。
袁帅突然道：“你喜欢杨帆？”
我想了想点点头。
袁帅笑道：“问过你很多次了，这次你终于说了真话。”
我说：“以后都是真话。”
袁帅说：“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说：“路上遇到一些事，让我觉得没必要瞒着。”
袁帅说：“那你这次是去表白吗？”
我说：“可能会吧。”
袁帅说：“你去了她要是没同意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
袁帅说：“你这不行啊，也没个计划，到时候别再想不开。”
我说：“放屁，就算算出天来有些事也没用，还说我，你这有什么计划。”
袁帅说：“我这计划很实用，等会你配合我就好，肯定成功。”
我说：“你的成功就是带她去开房呗。”
袁帅说：“我也不是非要睡了她，我不是只为了满足肉体，我要的是那短暂的感觉到爱情。
我说：“多短暂。”
他说：“第二天早上起床。”
我说：“为什么这样？”
袁帅说：“以前我也很爱一个女孩，后来还爱着，只是她离开我了。”
我心想受过伤的人都这么可怕吗。我跟他讲了绮怀老板的故事，想能不能对他有些启示。
袁帅只说了两个字：“真傻。”
袁帅干掉杯中的酒。又说：“我为你做不了什么，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你和杨帆的事，但是我想，如果一个人骑摩托车去贵州这事对你很重要，那它对我也同样重要，总之，无论你是去找她或者去寻找些什么，找到她，说出来，只要以后别后悔，这才是朋友该跟你说的。”
袁帅的话让我感动，这份感动没超过两秒，袁帅接着说道：“朋友，不用感动，今晚我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我反应过来，看到两个姑娘已经从舞池出来，我忙提醒袁帅说：“不要和女生的第一次是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这是我的底线。”
袁帅笑着和我说：“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无语，强辩道：“你这太不道德了。”
袁帅眯着眼说：“这世道，自己先活舒服了再说道德。”
等两个姑娘回来，袁帅招呼着要玩塞子，玩到凌晨，袁帅也没有把苏晓晓喝醉，反而被王默赢得喝醉了。
袁帅趁着酒劲，拉住苏晓晓就不放了，晚上没办法，我送王默，而袁帅跟着苏晓晓走了，俩人刚上车，我就收到一条微信，袁帅发来的：“她比我清醒，你的底线留着吧。”
王默拉开出租车门，冲我抛了个媚眼，说：“去你那还是去我那？”我忙道：“各回各家。”
“你嫌我丑？”
“不是，只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
好不容易把王默送回家，我又回到酒店，刚洗完澡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是脸色通红的袁帅，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还没等我询问他为什么来了这，他直接开口道：“艹，我还喜欢她，我还喜欢她啊。
“谁啊？”我一边扶他进屋，一边问道。
他没回答，继续自言自语：“我以为苏晓晓能让我忘记她，TM的，脱衣服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她，我做不了，我TM完了，为了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我以为我忘掉了，但现在，今天的女人和我一直认为我很喜欢的人，都已不足为据，酒精有什么用，毛用都没有，TM的，我以为她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我就会心动，我会把爱转移，可是会吗，吗的，我今天才知道，不会，就算出来个天仙勾搭我，等老子脱她衣服的时候，我脑子里的还是她，擦，那都是她，我没她就活不了吗，擦TM，活的了，就是活得难受。爱错了人，就完了，TM完了...”
我把他扶上另一张床上躺好，问道 “到底是谁啊？你那前任？”
“不是，是我最爱的人。”
“你忘不了她，为什么还要跟别人在一起。”
“寂寞、空虚、欲望，或者是为了遗忘。”袁帅靠在床头看着我又说道：“陪我喝点吧。”
屋内昏暗的灯光中，我看到他是醉着的，眼中又是清醒的。我把灯光调亮，又拿来两个水杯，袁帅直起身把塑料袋里的啤酒倒在床上。
此时，我决定陪他喝酒，不是为了他乱七八糟的感情，而是我发现，袁帅哭了。
袁帅推开我递过来的杯子，说：“喝酒用什么杯子，对瓶吹，头才抬得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