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女人谈了三年“恋爱”

从说这个故事开始我就决定往事不重提,旧人不想起。

早在小学六年级我就知道她了,她是姐姐的同学,姐姐带她到家里玩的时候见过。印象中是娇滴滴的小女生,我不太喜欢。真正互相认识是七年后在姐姐的婚礼上,她是伴娘,这个夺走我‘地位’的人,我至今都有些无法释怀。婚礼结束后,出于一种对姐姐无限留恋的原因,我决定和这个跟姐姐生活过数年的女人好好认识一下。我们互相加了好友,之后各奔东西。

我忘了是谁先打破沉默,一开始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聊姐姐,聊生活;后来习惯了每天一通电话,通话一小时都是常事,现在回想当时的聊天内容,每天都大同小异,每天都咀嚼着相同的食物,只是不同的烹饪方式,真的很神奇,究竟是什么在从中作调料让我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的言语呢?

认识的第二年五月,我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和我“缠绵”了这么久的女人,初次出征,我方完败。我在傍晚6点坐上班车,预计两个半小时能到达她的城市。我把出发时间和到达时间都详细的跟她说了,让她来接我。事情总是有意外才有故事——我即将到达车站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传来的是机械性的提示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一瞬间我就犹如跌进了冰窖,我不停地在微信QQ上联系她,上百条信息她没回一条,我控制不住地掉眼泪,坐在我旁边的小姐姐厌恶地走开,后来我想她一定猜想我是傻傻地跑来见网友却联系不上对方的笨蛋吧。这是末班车啊,我该何去何从?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不停地哭,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笼罩着整个心房,心里面早就将她千刀万剐了。最后我想到给她充话费这才联系上的,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这个出了名鱼龙混杂、抢劫斗殴是常事的城市,我内心的恐惧感是无法言说的。

两天后我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后的每一天依然“缠绵”。

同年的九月我去接她到我的城市,她说“以后我们一起创造美好的明天。”四天后,她带着来时的行李离开了,同时把我的灵魂也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她走后我患了抑郁症,整天沉浸在边缘的世界,不开心,笑不出来,吃不下饭。那段时间真的犹如行尸走肉,我不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心态,只是在边缘世界行走,或许是有一天走累了,就慢慢恢复了。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有人给我希望,最后的结局却是挥一挥手再见吧!

16年7月我在省城游玩,她在老地方工作,忽然有一天她发信息给我说:“不如咱们去流浪吧!”即便对她是否真的会去流浪半信半疑,我还是订好了票静候她的到来。终于等到她来汇合的那一天,内心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啊!终于要干出不一样的大事了!”

汇合成功的第二天出发云南,目的地是大理。由于出门较晚,错过了原来的那班车。改签的票到达昆明已经是凌晨了,为了尽早到达我心心念念的大理,我决定马不停蹄地赶车前往大理。唯一买到的是站票,难受的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走了好几节车厢,终于在一个洗手盘的地方看到了小面积的空位。那会又困又累,我是直接在洗手盘上睡了一晚上的,那一晚一夜无梦挺舒服的。后来她说:“我永远忘不了你在洗手盘睡得很香甜的样子,而我得闻着一个阿姨的臭脚无法入睡。”

到达大理的第二天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找房子定居,找工作挣生活费。我们很快就物色好一间价廉物美的房子,迅速地订了下来,并且把床拉出去晒,把房子的卫生搞干净,这是好的开始。下午出去找工作,大理市中心逛遍了,招聘的寥寥无几,工资也挺低的。她开始打退堂鼓了,我说:“这不就是你说的流浪吗?工资要开多少?”她说:“工资实在低得可怜啊。”我们厚着脸皮回去退房,房东说不可能全退的,我们觉得能拿回一半的钱都不错了,房东只收了一百块钱,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大好事了。

我们在大理玩了几天就转去湖南,在湖南玩的十几天,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一天的时间,有半天是在吵架和生气中度过的。每天吵完和好,和好了又吵,也真是神奇!


图片发自可爱的阿陆



离开湖南后我跟她去了她的城市,刚开始上班那会我们都信誓旦旦地说:“好好工作,挣够钱了再出去。”工作半个月后,她又异常兴奋地打电话给我说:“不如我们去西安吧,我喜欢那里。”于是我离职,她却还朝八晚五地工作。我每天避我姐姐,躲她妈妈,跟打游击战一样,她妈妈的鼻子还特别灵敏,她家有一丝我的气味她妈的警钟就响起,虽然她妈妈没说什么,但是每次见到她妈妈,她妈妈都没跟我说过话,很久以后她跟我说:“我妈说你带坏我。”我真是哑巴吃黄连,她妈对她女儿是一点都不了解啊!我这一天天的东躲西藏,现在想起真像个二五八万。终于等到她离职,一切准备就绪了,却开始动摇要不要去西安了。于是我又给出意见:“去绍兴吧,江南水乡,我喜欢。”(幸亏我改变了主意,不然我们就进传销去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表哥前段时间说去了西安工作,他那段时间常常联系我,给我发很多西安的美景,那时候我猜想是因为我去过西安他才跟我联系聊聊这些事的吧。直到很久之后我妈跟我说那会他在传销里面。万幸,躲过了一劫!不然去了西安肯定会去找他的,不,就是我们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于是我们订了去厦门的票,打算厦门转杭州,杭州转绍兴。

在厦门玩的几天是挺开心的,也没有吵架,难得的和睦相处。由于我们订了晚上的票去杭州,离开的那天下午我们决定订包厢唱歌,故事转折有点出乎意料。我们唱歌都算不好听,可是又喜欢唱,我们互相埋汰对方,到最后动了真格,吵了起来。歌是没心情唱了,直接就在包厢里睡了一下午。我想出去旅游订房唱歌的还吵起来的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了吧?我们也是脑子抽了才去唱歌,当时在坐摩托艇出海和唱歌间选择,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唱歌,觉得不会太累,万万没想到更加心累。那时候我们都咬紧牙关没放狠话说:“不去了,回家吧!”就这样,我们还是按照计划出发杭州。

到达杭州后在杭州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出发绍兴,直奔目的地,连非常壮观的钱塘江涨潮都没看(很遗憾)。我满腔热血在到达绍兴那一刻,全部都化为灰烬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惘、不敢相信,“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绍兴啊,绍兴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满大街都是老人,连个年轻人都看不到的,不应该跟我们城镇一样的……(我们去了一个老城区)。”心里面一下子出现了十万个为什么!我们拼命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别想太多了。”

我们都非常强烈地想留在这里,毕竟不能再做同样的傻事了,哪怕做给自己看。这次我们是先找工作再找房子。我们到绍兴的第二天就去找工作了。那会的绍兴雨是下个不停的,九月的绍兴就相当凉了,被雨淋湿了感觉骨头都是痛的。不过好在第一天找工作还算顺利的,虽然没有找到满意的,这个好的开始就给了我们满满的信心,因此我们又说出豪言壮语了:“我们要把绍兴上千座桥都走完。”

晚上我们尽情地畅聊关于未来美好的点滴:首先我们要把绍兴大大小小的桥走一遍,工作休息日再抽时间去绍兴周边的城市游玩,玩得差不多了,就转移下一个地方驻扎。哇,多么美好的未来啊!哇,多么令人激动的流浪之旅啊!一切美好的遐想在躺下的那一刻犹如破裂的玻璃。我跟她睡一张床,我睡的位置大一点,她的位置小一点,她说我占那么大的位置,于是往我这边挪,我说你再挪我就站着睡了!现在想来这种事拌一下嘴也没什么的,可是没想到事态发展到最后会这么严重!我们越吵越激烈,她说我脾气差,什么都要迁就我!我说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指望我!噼里啪啦的吵了半个小时,这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她说她要订明天的票回家!我说你回就回吧!

第二天我看她在收拾东西,心里还是退却了,想到在这个无依无靠、离家数千公里的陌生城市,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使我强大的内心尊严低下了头,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跟她说:“先等我找到工作你再走吧。”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刚开始气氛是极其尴尬的,漫漫地能正常交流了,半天下来我们就和好如初了,但她没说不走。第三天她虽然没明说不走,但是她说找大家能一起上班的公司。我们找了好几天工作,都有了大概满意的公司了,却被告知一个不好的消息,旅馆老板说:“马上就十一了,你们住的房间也被提前预定了,你们到时候得搬出去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们工作都没定下来,更别说找房子的事了,眼看十一假期就到了,我们还没有把工作定下来,简直是火烧眼眉。有一天上午我们找了半天工作,看到本是老年人的一个区突然满大街都是三五成群的大学生,这让我们更加着急,这就导致我们做了一个退缩的决定——打道回府!我们在绍兴玩了一天半就转去杭州,在杭州玩了两天我们就启程回家。从离家到回家,也就半个月吧,后来回想,谁能做出这种蠢事?


图片发自可爱的阿陆



回来之后我迅速找工作,并且安定了下来,但是半个月后我一贫如洗,早饭都吃不起,却不敢跟姐姐说,这种自作自受的事不能向外透露!我姐姐一直以为我这半个月勤勤恳恳地工作,只是突然换工作而已,毕竟我能圆谎。

我在镇上工作了十个月,这期间我跟她吵过,她拉黑过我,和好之后通宵倾谈,我们时常会在傍晚一起去散步,聊过去,谈未来;也常常幻想以后我们会选择怎样的人度过此生!我常常想:我和她性格不属于相似,也不属于互补,我和她的理想更是边都挨不着,我们的生活态度更加不一样,可是奇怪的是我们竟然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心事。

后来我离开了镇,去了市中心,跟她分开了。我希望自己活得更好,我想更积极地面对生活,我不能接受整天被各种负能量围绕,我怕自己会慢慢被同化,可以这么说我是逃离了那里。

那三年,就好像跟一个同性谈了一场恋爱,缠绵、思念、欢愉、约定、远走,最后猜疑、争吵、嫌弃、和好,一边爱着一边恨着,谈了很多很多不切实际的空话,做了很多很多的蠢事,累了便散了。从此、我决定:旧人不想起,往事不重提。

过去的两个姑娘终究走在不一样的道路上,往后各自安好。


图片发自可爱的阿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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