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梅是个抄表员,工作不起眼,但挨家挨户的走访,认识了不少人,听了不少事,更叫蓝梅念念不忘,哭笑不得是一只会骂人的鹦鹉。
蓝梅的工作点是几个棚户区,那地方人多人杂,卫生脏乱差,每次抄表蓝梅都会在阳光充足的中午。那个时间点平房区门口有打牌的,唠喀的,晒鸟的,人多,效率高。
这天,蓝梅去抄表,敲一家住户的门,(这家已两个月没有抄上表)谁知门内有狗吠,却不见人来,她正要对门大喊,对面笼子的鸟却说话了“老王头,老王头,不养孩子只养狗,花街柳巷觅姘头”,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位老爷子过来说了那鹦鹉几句,“八仙子,别乱喊”“老爷子,这鹦鹉咋会骂人呢。”“姑娘,我这八仙子神鸟呢,专骂老痞子。”说着,老爷子举手砸起了门,大喊道:“老王头,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人家姑娘抄电表呢,大白天,你忙呼啥”,蓝梅感激的对老爷子笑笑,五六分钟后,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大红线裤的女人开了门,画得花里胡哨的,没等蓝梅开口,那女人倒先吵了起来“大中午,又不是土匪乱砸啥,人家不休息吗?”“老王头,老王头,不养孩子……”“死八哥,那一天拔了你的舌头。”那女人骂完蓝梅,又骂鹦鹉,正准备关门呢,老爷子过来一脚踢开了,“一边去,别为难一个抄表小姑娘,鹦鹉是我家的,它被人强呢。”“老王头,老王头,出来交电费,别让抄表员一趟一趟的跑,”热心的老爷子,边喊边进了老王头的房子,蓝梅生气又尴尬,但为了工作,咬着牙跟进院子,谁知热心老爷子说,“别进来,死老头,没穿衣服。”蓝梅羞了个大红脸,站在门外,等了半天,热心老爷子拿出来电费,蓝梅谢了谢老爷子,正要往外走,却听老爷子说“姑娘,换个片吧,这棚户区是个脏水池呢,我家鹦鹉都嫌脏呢,赶快拆吧,拆了眼不见心里亮堂。”蓝梅谢了老爷子,不久,那地方就拆了,蓝梅就淡忘了鹦鹉。
“姑娘,中午好”,新搬的小区,谁认识自己呢,下班的蓝梅好奇环顾四周,没看着人呀。咦,树上挂着一只鹦鹉 ,咋看着这么眼熟呢,蓝梅想起来,是热心老爷子的鹦鹉,她要找找老人,一则谢谢老人的热心帮助,二则问问老人住处,也好常去看看鹦鹉。谁知寻着老爷子一问,才知道老爷子尽然是自己的对门。
有个热心老爷子做邻居,又有一只能言的鸟常问候,美极了,蓝梅心里乐开了花。一来二去,跟老爷子全家混熟了,老爷子的老伴便讲了老王头的事:老王头是老爷子的老乡,又是同事,两家关系不错,当年跟老爷子招工进国企时也是个穷汉子,为人老实勤快,手也灵巧,毛笔字也写得不错,谁知上了几年班,就不知天高地厚,逛窖子找饼头,气死了老婆,气死了大儿子,跟小儿子老死不相来,小儿子都三十多岁了,没结婚,老王头不给两个儿子一分钱,钱都进了饼头的口袋,自己不学好,还养了一只狗,讨扰了多少邻居,几次为饼头争风吃醋,差点让外人断了老王的腿,热心大爷没少劝,实在没办法,热心大爷才教鹦鹉骂老王头,看他能否在鸟言中回心转意。
哎,连人言都不听的痞子,还能听进鸟语。同是老人,差距怎么那么大,一个热心的叫路人念念不忘,一个冷漠的连家人全部遗弃!
为什么呢?有些婚姻在瓦罐中活得有声有色,在瓷器里却一触即碎!望着在花架上翻飞的鹦鹉,蓝梅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