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在序中说,这首诗写于唐宪宗元和十年,也就是公元815年。这一年,白居易被朝廷贬谪到了九江郡,做了九江司马,也就是诗里说的江州司马,相当于现在的江西省九江市副市长。第二年秋天的时候,白居易在浔阳江头送客人,听到江面上的小船里有人夜弹琵琶。白居易、王维这样的诗人都很精通音律,白居易一听到这琵琶的声音,便觉得好像是京城长安流行的曲调。白居易一问,演奏者果然本是长安娼女——娼女指的就是歌女——而且她就是跟长安城里著名的音乐家、教坊里边著名的乐师学的琵琶。后来年长色衰,嫁给了商人做妻子。
在这篇序里边,白居易还说他们请这位歌女出来喝酒,而且请她为大家弹奏一曲琵琶。听完琵琶曲之后,大家都非常的伤感,然后这位琵琶女就说到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如今漂泊到此,憔悴以至于此,讲述她自己身世沦落的过程。大家听罢琵琶女的一番陈述,都很感慨。白居易自己说,虽然我被贬谪到了江州两年,但是“恬然自安”,意思是说自己一直还觉得心安理得,没什么不安的,直到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好像才颇有一些被迁谪的感觉,那种失落感好像才产生了。恰如诗中所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其实我们知道白居易被贬谪到了九江,他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而并不是像他说的一样“恬然自安”,这不过是他宽慰自己的话。正因此,他和这位琵琶女产生了一些共鸣,“因为长句,歌以赠之”,于是我就写了这首长诗送给她。实际上这位琵琶女现场就为这首《琵琶引》做了曲,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就弹奏了起来。
《琵琶行》和《长恨歌》都是白居易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很巧的是,他的《长恨歌》写在他三十岁出头,那时候他还在京城的郊县——盩厔县做一个小小的县尉,而他现在写《琵琶行》正好是他四十多岁,相隔十余年之后又再次创作了一首长篇的诗歌。早在诗人生前,这两首诗就已经传诵海内外,具有非常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这首诗很长,大家可能会问:康老师你打算怎么讲这首诗?你要是一句一句地讲,我估计你得讲到下半夜都讲不完。而且关于这首诗,评论的人已经非常多了,核心句就是这两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么我们还能再讲什么?我想要讲的是,这首诗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他在和琵琶女进行对话,用音乐对话——这首《琵琶行》的核心的结构,实际上这首诗给我们展示的就是一个对话的场景。我们从对话来解读这首诗,将会有不同的发现。
诗的开头说:“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这样的秋景很惨,这可不像刘禹锡写的:“我言秋日胜春朝”,这就是一个悲秋。因为诗人心里头并不高兴,他本来好好地在京城做着他的官,却被贬谪到偏远的地方。当时白居易担任左赞善大夫,因为朝廷的宰相被藩镇派遣的刺客所杀,所以他上书要求缉捕刺客,但是却被人家怪罪为越职言事,反而被贬到了江州担任司马。其实这都是借口,就是因为白居易在朝廷里刚直不阿,又写过新乐府诗抨击黑暗,得罪了很多权贵,于是权贵们借机把他从朝廷里排挤出去罢了。
他当然不高兴,他本来是一个“将以有为”的人,“达则兼济天下”,现在却不得不“穷则独善其身”,这是被“穷则独善其身了”!像白居易这样“取法乎上”、“壮怀激烈”的人受了这样的委屈和打击,他所看到的秋天自然就变成了“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悲秋。这时,白居易要送客人走,不免要喝酒,可是“举酒欲饮无管弦”,没音乐助兴,这场送别酒喝得就很不愉快。“醉不成欢惨将别”,喝了半天大家都很郁闷,没有酒兴喝不动了,于是将要离去。“别时茫茫江浸月”,分别的时候江水茫茫,一轮明月正在江中!这几句连在一块,我们就知道诗人当时正处在很不愉快、非常低落的情绪中。
就在这时候“忽闻水上琵琶声”,琵琶声一起来,客人也不走了,主人也忘了送客,大家赶紧就顺着声音问谁弹的、谁弹的?这个场景性非常强,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众人的惊讶、好奇、欣喜之情,这正是这首诗的描述性非常强,叙事性非常强的表现。“寻声暗问弹者谁?”这一问,琵琶声音停了,里边的人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想说。主客都觉得有点奇怪,于是“移船相近邀相见船,添酒回灯重开宴”,请您出来吧,听到您的琵琶声,我们又焕发起了对生活的热情,我们把灯再点上、把酒再添上,为您我们重新开始宴席。
弹琵琶的人出来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位非常美好的少妇,但这是我们的联想,实际上诗人到此为止都没说这个人是谁。接着诗人说她“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琵琶女才拨了两下琴弦,还没成曲调,就已经能听出她拨动琴弦都是带有丰富情感的。“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暂时还没弹成曲,从拨了两下弦的声音中都能听出来,她要弹的是不得志的情感。不得志,不就跟白居易的不得志也连到一块了吗?要不然白居易怎么会邀请她出来呢?正是因为白居易听到这琵琶声里边仿佛是有情绪的!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接下来这一大段,都是在写音乐,一会如急雨,一会如私语,一会如大珠小珠落在盘子里头,一会又好像一段幽咽的泉流从冰下流过,一会又感觉这个泉水被冰冻了、被压抑了、被阻滞住了——这实际上是说这弦停下来了、没有声音了。弹着弹着,嘣的一声停下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在没有声音的时候,“银瓶乍破水浆迸”,突然就跟银瓶炸裂了似的,里面的水都迸出来了。又跟一骑铁骑亮出刀枪一样一往无前。正在你听得尽兴的时候、情绪达到高潮的时候,“四弦一声如裂帛”,呼啦地一个轮指,把弦全都拨起来之后,就跟撕裂了绢帛的声音一样。这咣的一声后,乐声又停了下来。我们就看到这乐曲中间是跌宕起伏的,情绪的起伏是非常大的。停下来之后,大家都不吭气了,都沉浸在这个音乐当中,“东船西舫悄无言”,只看见那个大大的月亮的倒影还在江心,好像也在默默地回味着这首乐曲的声音一样。
你可能会问,不是说他们要对话吗?没错,音乐也是对话的一部分。对话如同过招,琵琶女先出了一招:我用音乐把我的心思弹给你听,你听得懂我再接着说,你连我的音乐都听不懂的话,那我还说什么呀?那么白居易听懂了没有?白居易说:“似诉平生不得志,未成曲调先有情”,看来白居易听懂了。
这里边有一个很重要的肯綮之处,白居易千呼万唤,她为什么会出来?就是因为她看到白居易他们也是一群跟她一样平生不得志、感同身受的一群人。她一个人弹琵琶,难道她不需要知音吗?她弹给谁听?难道只是弹给自己听吗?肯定不是,她是很寂寞、很孤独的在弹着琵琶,她也没想到今天晚上在这浔阳江头有另外的一个人听到了她的乐曲声,会有如此的感怀,但她却一定是希望有这样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知己。就像当年俞伯牙和钟子期因为一曲《高山流水》成为知己一样。知己是怎么来的?知己往往不是故意地、有意识地寻找到、走到一块的,往往就是在这种非常偶然的、不可预期的情况下,突然触发了一些共鸣。
白居易听懂了,琵琶女便开始倾诉她的身世。“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我想在开始之前应该还是会介绍一下的,别人也许会从旁介绍说这位白居易白乐天先生,是我们九江的司马。一说白居易,也许这位来自京城、家住蛤蟆陵的琵琶女就知道了。“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居易呢?白居易当年在长安城的时候,也是名满天下,他不仅写了新乐府诗,最重要的是写了广为流传的《长恨歌》。琵琶女肯定也听说过白居易的才名,所以她愿意对着白居易讲出自己心中的无限事,况且白居易本身也是从京城来的,诸多因素凑到一起,她才能开口,她才能够下船,她才会愿意弹奏琵琶曲。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想当年在长安城里,无论是论弹琵琶,无论是论她的美貌,都令当时那些王公贵族趋之若鹜。但是,这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青春年少能几时啊?“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一切都变了,总有一天生活会发生重大的变化,热闹总会过去的,繁华也总会过去的。于是“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自己没办法啊,不再青春,不再美貌,也就没有人再听她的琵琶曲了,所以她只能委身嫁作商人妇。可是商人重视的是利益,轻视的是感情,所以他总是在外经商,琵琶女就只能“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想起年轻时候的那些热闹,那些青春的年华,就只能默默的哭泣。
这一段核心就是一句“老大嫁作商人妇”——已经不再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也从此不再成为生活的重心和主人。白居易虽然到了九江做司马,恐怕就远离朝堂这一点来讲也颇有些“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感觉。很显然,“老大嫁作商人妇”并不是这位京城女他自诩的很好的归宿,也许在她心目当中,她很希望能够嫁一个,也许就像白居易这样的,有知识、有文化、懂情感、会体贴她的的人,这个人官不一定做得很大,但是要懂得疼爱他。可惜他嫁的是一个商人,所以“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们现在经不住在想,很显然,白居易被贬到了江州,这也并不是白居易心目中的好境遇,是不是白居易也常常“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呢?那完全有可能。
京城女面对白居易讲述她的这番身世时,白居易在很认真听,每一句话都好像说在了白居易自己的心上。因为京城女虽然说的是一个歌女的身世故事,可这个故事的属性跟白居易自己的经历也是相似的。所以他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开始发表言论了,他来表态了。
我们可以想象,这位女子肯定说了,今天真没想到能碰见大官人您!白乐天先生,我可早就听说了,可惜我们不相识。我们尚且不相识,我却一见面就跟您说了这么多我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写诗时,白居易有剪裁,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写上去,但是我们现在透过白居易说的话呢,我们能猜想到京城女跟他可能说了这样的话语。
而白居易的话则是在告诉京城女:你不用担心,你不用有什么担忧,你也不用说话躲躲闪闪,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是一类人。你跟我说完了你的身世,我来告诉你我的经历: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冷落的那一批人。在这个意义上,你不要说你是一个京城女,现在是一个商人妇,“我”是一个官员,在这一刻我们俩的身份是一致的,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你请注意,这个白居易能讲出这番话来,这是很不简单的,毕竟一千多年前的唐代社会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当年像白居易这样的五品的官员,跟一个商人妇,特别是娼女出身的商人妇的这个身份相比较,那他是有严格的等级的差别的。
但白居易说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不必相识,只要相逢了就是知己。这句话具有普遍的意义,只要心灵相通,那就不在乎身份的差异,只要心灵相通,自古而来,都可以忽略掉那个身份等级的差异性,而在内心里边求得一种平等。尤其是在白居易这个时代啊,一个九江的司马和一个娼女出身的商人妇,在情感上是平等的,感受上是平等的,认识上是平等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从人生的感慨和经历方面,也是平等的。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白居易说,我告诉你姑娘,“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我跟你差不多,我也是“老大嫁作商人妇”,我也是从京城里头被轰出来的啊。你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我的那些朋友们啊,跟你丈夫也差不多,我从京城出来之后,也就是元稹这个好朋友,还跟我通通信,其他的人啊也都是势利眼,没人搭理我。我在这里待着,“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一个像样的音乐声我都听不到。这是话里有话的,实际上是说什么呢?没有朋友。我住的这个地方啊,地势很低,很潮湿,周围都是黄芦苦竹,杂七杂八的长了一堆不知名的植物,只能听到一种鸣叫,“杜鹃啼血猿哀鸣。”特别凄惨,总而言之一句话,来到这个浔阳城,我感到又孤独又寂寞,我生活得又苦寒,听到的都是哀鸣和啼血声。而且,“春江花朝秋月夜”,这不就是春江花月夜吗?不管多么美好的时光,对我来讲都只是孤独的时光,“往往取酒还独倾”,就跟李白说的一样,是吧?“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虽然有山歌、村笛,但“呕哑嘲哳难为听”,那怎么能听得下去呢?它们不仅不能够为我消愁,还为我重再添一段新愁。多亏今天有你在!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我总算听到了久违的京城音乐,您算是对我进行了拯救。今天晚上这一晚上我没有白过,这一晚上我又重新的振作起了对生活的一点勇气和信心。您的琵琶曲对我来说是仙乐啊,但是原来我在长安城里头,这样的音乐我听地多了,我没感觉到它是仙乐,但是今天晚上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在我人生最悲戚的时候,我听到了在您看来可能是普通的音乐,可是在我听来却是仙乐的声音。您既然为我弹了一曲琵琶曲,我回赠您一首《琵琶行》,然后请您就在这把这首诗接着唱出来。你说人家这确实都有才华,咱们就是有感慨,那现场也写不了这些。
“感我此言良久立”,这个场景非常鲜活,我们能想象到当时她弹琵琶的时候,可能是站着弹,也可能是坐着弹,后来跟官人说话的时候,她可能自己就站起来了表示尊重,毕竟她的地位是比较低的。她可能把琵琶放在一边上,侧身站着跟这位官人在这说话,听到了白居易这番话之后站了很久很久,被白居易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也可能是被白居易写的这首诗所深深地打动了。
“却坐促弦弦转急”,于是坐下开始弹奏琵琶,音乐的节奏突然特别的繁促、特别的紧急,那实际上是代表了一种非常激烈的、起伏跌宕的心情。“凄凄不似向前声”,之前的声音、之前的乐曲的情感,可能还是一种回忆、一种诉说,偶尔有一点感情的冲击,那现在不一样了,变得非常的凄恻。换句话说,这个时候她和白居易之间的共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这首诗里边,一个“老大嫁作商人妇”,一个“去年辞帝京”,一个是官人,一个是娼女,但是在这样一个月夜,他们在思想和情感上都达成了一个共鸣,这个共鸣使他们成为知己,使他们彼此之间甚至可能产生了一种情感上的依靠,而让他们现在的孤独和寂寞有所缓解。所以这里边的感动既是一种知己偶然相逢的感动,也是一种从此之后身世、思想和精神都不再孤独的感动。
“满座重闻皆掩泣”,大家听了之后都掉下了眼泪,因为这时候不仅是在听琵琶女的身世,也是在听大家共同的身世。特别是江州司马白居易,这一次可听的不只是琵琶女弹奏她家在哈蟆陵下住的身世,而是在这里边听到了自己的身世,听到了这个京城女的身世,还听到了天下沦落人共同的身世。所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这是知己和知己的对话,知己和知己的交流,知己和知己之间的共鸣和共同的情感交流。我们说这首诗为什么好?好就好在从这首诗里头你看不出一个身份来,这里边诗人并没有居高自认,没有板起面孔来,没有说我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感受。整首诗里边纯粹是两个朋友,两个偶发的知己在进行交流和对话,而且达到了一种水乳交融式的情感交流。除了最后结尾说“江州司马青衫湿”,这里头既看不出来官员在趾高气扬地在摆谱式地发言,也没有看到娼女摇尾乞怜式的博取同情。这里边没有人博取同情,也没有人滥施同情,而是彼此之间惺惺相惜。这就是为什么这首诗流传千古,在千年之后还能非常令人感动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白居易当然是个天才,他刚生下来几个月,就开始认字,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写诗,九岁的时候就精通了声韵,十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准备科举考试,十六岁就写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了三十四岁就写了《长恨歌》,三十五岁就做了翰林学士,写了《秦中吟》等新乐府五十首,到了现在四十多岁写了《琵琶行》。人这一辈子能干多少重要的大事?白居易在50岁以前,基本上把这辈子代表作全都完成了。
他去世之后,唐宣宗写诗悼念他:“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你看看,唐宣宗眼里其实并不只有李白是诗仙,唐宣宗说了:“谁教冥路作诗仙”白居易才是诗仙。可见,白居易在当时名气之大。有几个诗人在去世之后,皇上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并且还能充分地总结他的创作历程——小孩都能明白,都能读您的长恨歌,外国人都能唱您的《琵琶行》,您的诗文“已满行人耳”,想到您我们内心充满了悲伤,我们想念你啊我们的诗人。
白居易我们之前讲过他的好几首诗,所以大家对他的生平也比较了解,我在这儿就不再细说了。今天讲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这首长诗也值得我们用比较长的时间来解释他。最后,我想说,你只要喜欢诗,认真读诗,你就会永远生发出一层又一层的无限的感慨,这首经典长诗的魅力也就在这感慨当中才能得到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