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上善似水。水善利萬物而有靜，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矣。

居善地，心善淵，予善天，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

夫唯不爭，故无尤。

译文

上善的境界，如同水一样。水善利万物而守静无争，安居在众人所厌恶的地方，所以近于道。

安居卑下的处所，心灵渊深难测，施予而无争，言语真诚，为政清净无为，不强作妄为，应时势而动。

正因（上善者）不争，所以没有过错。

亂彈

上善若水，這應該是道德經最普及的一句了。水是生命之源，怎麼頌揚都不為過。有傳孔子以水喻九德，有傳菩薩以水喻十種善法，最著名的還是道家這句上善若水。但水發脾氣的一面都被有意忽略了。史前大洪水的恐懼記憶，深深地刻在每個古老文明的神話傳說裡。在老子的世界裡，沒有絕對的好。所謂九德十善，都是絕對化地拔高了。因為道很難形狀，所以老子做了很多比喻。這些比喻都很輕靈，並不落實。以水喻道，也只是取了水的兩個“几於道”的特點：利萬物而靜、居惡處而不爭。道家講究辯證、相對地看問題，這在莊子的文字裡體現的更明顯。把水性描繪成至好，應該不是老子的本意。有絕對的好，就會有絕對的壞，那要是遇上了，又怎麼開解呢？仙道宜輕靈，落得太實，就會笨重、愚鈍、飛不起來。這才是我相對於儒釋而更偏喜道家一點的原因。

註：亂彈系列的所有原文和譯文出自「俱舍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