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因颠沛流离后,才知何人是归处。何时,而我却因错过了你,往后注定颠沛流离。
--夏阳
夏阳,从我爱上你的那天开始,就如风吹万里,遥遥而无期。
--何时
日落时分,浅白色的沙滩被夕阳洒落的最后一层光辉铺盖,在这片即将被黑暗笼罩的海滩,依然有一个伶仃的身影倒映在海面。
夏阳曲腿坐在软软的沙滩上,她的目光飘向似是屹立于海平面之上的山峦,连绵起伏,远远望去,周围像是被镶上了一层金边,犹如海上蓬莱。
金色渐渐从沙滩上褪去,浪花前浪推后浪,激跃的浪花拍打着沙滩,海水已经淹没至她的双脚,她恍若未知,只是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正渐行渐远,却不曾回头望一眼。
另一个镜头是一个长满青色胡茬的男人,头发黑白相间,但显然的是白发侵夺了更多的地盘,他布满沧桑的脸颊上稍有了一丝动容,那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女孩。画面中尽然是这个男人牵着女孩的手,从孩提到亭亭玉立。在辛勤的工作中拉扯着女孩长大。
在那一刻,镜头突然定格了。那是一个男人,正在遍地是坑洼的工地上搬砖,太阳毒辣,似是火炉焦烤着这些人儿,男人额头的汗珠如豆子般滚滚而落,背心早已变成了汗衫,如雨点,滴答滴答敲落在地,留下一串串痕迹。
他步伐越来越缓,夏阳的脑海中充斥着男人粗重而又疲乏的喘气声,在毫无预兆之下,男人的身躯瘫倒在地。她的泪水再也裹不住了,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泪水与海水交融,海水似乎并未因此变咸,却掺杂了一丝苦涩。
医生说,他是因过度劳累,心脏衰竭而死。这是她记住的唯一一句话,尔后她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大脑像一个回放器,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播这句话。
她只觉得每放一句,她的心脏就收缩一分,直到疼痛到无法呼吸,她才明白过来,父亲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是为了供给她的大学费劳累致死。
远处有一只影,正缓缓向她靠近,夕阳不再,海面一片漆黑,那人的身影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无法辨识他的轮廓。
当他单腿屈膝俯身在她跟前,用手擦拭她眼角的亮珠时,夏阳这才回过神来,停止了抽泣。
海尽头泛起一抹银弧,月亮渐渐爬了上来,在海平面漾起点点星光。稀疏的月光晕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影更显清冷。夜色太暗,夏阳无法看清他的样貌,只是他的声音却已响起,清细,而又带着一丝柔软:“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夏阳想张口询问他是谁,却只有呜咽声,可能是哭的嗓子沙哑了,无法吐字清晰。
他的语气又继而带着些许责备:“这么晚一个人在海滩上多危险,浪潮都快淹没你了,你还不知道吗?”说着他双手抱起她,向远处亮起的灯光走去。夏阳用双手推拒着,但冰冷的海风早已吹的她全身僵硬了,最后她只能软绵绵的躺在他怀。
明明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可他对她却好像已熟识很久,有着自然而然的关心,她很奇怪。他的肩膀却如此厚实,给人莫名的信赖,不怕他是否是有着图谋的人。身心俱疲的她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耷拉的眼皮渐渐合上,沉沉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