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外爷外婆身体每况愈下。外婆大致是血管之类的问题,已在大腿血管上做过几次类似支撑之类的手术。但是由于她的倔强,病情都这么严重了,还是不愿意安静的待着,或者真的老了,手术已几乎无效,据说每日都是在剧烈疼痛中度过。外爷已经变得有点老年痴呆,极易忘记各种事情。
自从2007年到上海读大学之后,仅仅是每年春节回老家一次,然后去看望他们一下。对于他们最近最清晰的记忆是高中那几年所得到的,距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四五个年头。那个时候我父母在外务工,我的假期都是住在他们家。那会外爷外婆还很能干,起早贪黑种着庄家。我在院子里玩篮球,外爷还能给我演示三大步上篮。据他回忆,年轻的时候他还代表镇上去哪里哪里参加比赛,那个时候外婆总是不乐意他出去,老担心他可能有所不轨,这是我万万不能想象的到的。外爷平常称呼外婆“萍儿”,我听着都觉得一身鸡皮疙瘩。平常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能有多少菜吃完全看天看季节,最不济的时候也总还是有一盘凉拌番茄,外婆专门给我做的,他们可能就是泡菜加白米饭。其余的记忆就是一些零碎的了。每年春节她必讲的一些龙门阵就是我小时候多么多么的爱吃粉丝,我在他们院子里疯跑把耳朵摔破了……感觉在她眼里,我永远还停留在那个小的时候。
他们一辈子都是在辛苦中度过。从小就很穷苦,经历过饥荒、集体生产,很早就开始当家。辛辛苦苦养了2个儿子,4个女儿。我两个舅舅也各有1个未成家的儿子,必须为了家庭连年在外务工。外爷外婆就在家种着庄家、照看着孙子。要不是这些病痛,他们估计都是不会闲下来的。然后就算是有了这些病痛,仍然还是只能两个老人自己待在家耗着。不然怎么样呢?两个舅舅都是在建筑工地干苦力,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都花在了外婆近两年的几次手术上关键是也并未起到根本性的作用。最近听到我爸爸和他们打电话,主要意思就是劝慰舅舅:既已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尽了儿子的孝,再去医院手术也是无济于事,钱也白花了,况且也没钱了,还有儿子没成家……听起来是多么的无奈又无情。
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结局,也许,他们这代人,能够安静的离去才是一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