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很静,街道很干净。雨后的风清且爽,带来凉凉的倦意正是夏日期待的模样。我走在宽阔的街头,前面的街灯泛着白而蓝而红而绿的光,难辨颜色,恰如我的心情难以言喻。我走的慢,慢到可以听到路旁汽车的喘息和花儿的私语。一条大花狗正在路中央乘凉,吓我一跳。
我就这样静静地走,欣赏这与我无关的世界。是我自己不想与他们有关?你已经不在了,这深夜的灯啊,车啊都和我无关。我不知道往哪里去?似乎有一张床在等我躺。那是归处吗?那亮着米黄色小灯的房间。这无声无息地游走给了我无限思念的维度。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想你。
有灯的街总使我的落寞不再孤单。看着孤零零的灯总惹不住要坐下,和它聊会天,说说笑笑,唠叨个没完没了;或者干脆回敬它一杯酒。我敬它是一盏路灯,可以在人迷失方向的时候指引人往前走,不似我这般无聊。有灯火的地方就有人,几个年轻人吵吵闹闹、搂搂抱抱在我面前走过。
年轻真好,年轻可以搂搂抱抱。年轻人相信永恒,相信人情绪中原始的欲望。渴望拥抱,渴望亲吻。真羡慕他们的花枝招展,真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真羡慕他们不懂我的惆怅失落,真羡慕那些早年认识你的人,陪你走过忧伤的日子,真想早点遇上你,或许在不同的日子,你会不会?
喜欢我。我喜欢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我喜欢那冷漠的眼神和无视的动作,他使我亲切的感受到,我就是那个被抛弃,被淹没的人。我无可辩驳。我终于可以摈弃欲望,放下功成名就,丢掉壮志未酬,享受这片刻而安详地夜。不受谁的打扰,没有你的呼吸。难过又难受,欢喜又慌张。
慢慢的,我想起一首诗,诗是这样写着:“我伫立桥头/不久前在褐色的夜里/远处飘来歌声:金色的雨滴/在颤动的水面上溅涌。/游艇,灯光,音乐——醉醺醺地游荡在朦胧中……/我的心弦/被无形地波动了,/悄悄弹奏一支贡德尔船歌,/颤栗在绚丽的欢乐前。——你们可有谁听见?……”
诗的作者是尼采,译者是周国平。尼采的哲学森沉而可怖,他的诗歌则浪漫又忧伤,即便他写快乐的歌。他也是忧伤的。因为尼采的哲学是勇敢而惊人,所以他的诗歌注定平庸又动人。我希望是这样的,不然,尼采太苦了。好残忍,我会为他哭泣的。那小心翼翼的船歌,我缓缓地听。
我有酒和故事,却很久没与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