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用文言文写日志?
我向来喜欢在QQ空间写日志,而我所写的日志,多是用文言文所发,对此人们褒贬不一。有的人觉得有些意思,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甚至鄙视与批判。有时候会有人问我,作为一个现代人为何要用文言文而不用白话文?
我认为文言文音韵铿锵,言辞精简,易于朗诵背诵,有种白话文所没有的魅力。我试作文言文,大概始于上初一时,那时我写作文有时用些文言词,老师见了,给出的批语很不认可,在他看来,白话文中出现文言语句是不伦不类的,于是就不用了,这也是我如今在考场为何不用文言写作文的原因之一。
同学嘲笑我说,一个现代人还作文言文,文言文已不合时宜了,何必抱守残缺?不仅同学如此,我想老师也一样,我曾经用文言写过一篇《补课论》的作文,可老师没给任何批语,应该是漠视了吧!我想可能是现在的人们大都不喜欢,所以我除了在我私人的空间里发之外,我不在其它地方用文言文,也不敢在正规考试作文上使用,怕丢了不该丢的分。在空间发,我也谨小慎微,生怕人们误以为我是实在卖弄,但我不甘心只是孤芳自赏,我还想影响一下身边的人,不过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幼稚而徒劳的。
真正喜欢文言文,应该是受到《三国演义》的影响,《三国演义》是用浅意文言文写成的,很符合我的口味,于是我连看了数遍。我发现文言文有种白话文所不能有的美感,白话文虽易懂,但就文采而论,远不及文言,而且白话文总是絮絮叨叨的,感觉很繁絮冗长。那时还作了不少半文半白的或用文言文写的文章,有时日记我都是用半文半白的方式来写,就这样我习惯用文言文写东西了。后来我看了清朝末年民国初年的一些人的文章,譬如梁启超、王国维、林纾等等,我发现我文白兼用的文体与他的极为相似,后来我有找了一些与他同时代的人的文章来看,比如李宗吾、辜鸿铭、吴宓等这也人的,发现真的是不谋而合,只不过我的比他们更简单些,更有21世纪时代气息一些。
以上这些多是民国时期的人物,此时正是文言文向白话文过度的时期,所以不谋而合也不足为奇。不过后来我又看了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顾炎武的《天下君国利病书》和《日知录》等,发现他们的文言文也很平易近人,不若唐宋散文那么难懂。
因为我那时初学古文,又没人教,对于古文的作法不大熟练,多有矫揉造作之态,字词用错,语句不通之处甚多,老师因此批评我的文章半文不白,读不通顺,还怀疑我是抄写古人的。那几年着实受古文的毒害,到现在我对古文的作法很熟练了,知道不少古汉语的意思,半文半白也不能为我文之弊。文章是通顺流畅了,文言文和白话文都能写。
有人误以为文言文就是古文,其实古文只是文言文的一种,也就是说古文一定是文言文,但文言文未必是古文。古代文章的形式有很多,比如骈文,骈文又可分为诗、词、曲、赋等等。古文多是散文,对仗句少,不须工整;骈文对仗句多,必须工整;韵文是讲究格律,押韵的。赋介于诗歌与散文之间,即半文半诗。三代两汉兴古文,南北朝兴骈文。韩愈反对南北朝和唐时的骈文,提倡三代两汉之文,欲复兴古文,发动古文运动,欧阳修也发动过古文运动。古文大家有司马迁,班固,韩愈等,骈文大家有曹植,陆机,庾信等。
我也喜欢骈文,韵文,也曾多有仿作。作的古文不知多少,旧诗保存下来的大概有两百来首。赋只作了几篇,其中《梦神女赋》勉强过得去,这原本是想访曹植《洛神赋》的,后来发现什么都不像。除来《梦神女赋》和《愁钱赋》之外,其它都不怎么好,甚至不能称之为“赋”。没办法,毕竟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人家司马相如作一篇赋要花几个月,左思一篇赋花了十年时间,可想而知有多难。
一般人不喜欢文言文,说文言文艰涩难懂,那是他们不懂文言文,文言读多了熟练的话,跟白话文一样容易懂,对文言敏感的人朗诵文言文所带来的美感悲情,是一般人所不能体会的。古文虽不流行于世,白话文占据主流,但古文的光辉是不能掩盖的。我看的古文和白话文,多是文言文比白话文印象深刻些。古文没有其美感,好处,如何能在中国流行千载?
近代废古文而用白话文,是时代变了。时代虽然变了,但古文的魅力还是存在的。我所以能以文言作文章,就是我遍通古代文体,又能作标准的白话文。古人多不知作白话文,而我能知作白话文;今人鲜有能通古文者,而我能通古文。文言文和白话文,我都要作得好。
有些人说现代人作古文迂腐,我认为那是个人爱好,有什么迂腐的,钱钟书的《管锥》一百万字,都是用文言文古文写的,也叫迂腐吗?一味学习模仿古文,而不知怎么作现代文,那才是真正的迂腐。还有,有些思想感情,用文言文才好表达出来,或适宜用文言文,感觉用文言好些。我作文言文,绝不是刻意而为,卖弄学问,而是性之所至作的。刻意作的古文都是不好的,性之所至作的古文才能动人。我爱好迷恋文言文,世上真没几个人能比了。我的文言文也在进步中,要知道我们这类人作了篇自认为好的文章,感觉自己文章的进步,那种心情是无以言表的。
2015年元月19日 断翼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