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的就是当你认认真真想专注或者沉浸与一件事情的时候 哪些稀碎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只是一个或者几个光影的片段 就会造成大脑待机,程序混乱,让人再也没有办法专注。
不能专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效率降低,即使耳机里的歌声震的骨膜生痛。但是,别无选择要么沉溺于回忆中 要么打开手机,刷各种各样的视频或者打开一本小说,只有这样 注意力才会慢慢转移,不被哪些回忆的情绪控制,但是随之而来,大段时间被浪费,任务没有完成,焦虑和空虚随之而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对于学校突然宣布放假一事,是中学时代住校生不可多得的惊喜之一。午后阳光从泛黄的窗户透过来,刚好就在暗色木制的橱柜前的地上映出焦黄的光影。每一个回家的孩子,第一目标都是碗橱。一般这里有一盘炒菜,一碗水煮菜和辣椒水,具体菜色不拘,但是重来不厌烦,甚至远离家乡的人,对此也是无比怀念的。
今天,不一样,白色蓝边陶瓷大碗里装着一点点炖鸡,真是意外。我问:“这是什么?”不在节假日,我家是不会吃这么隆重的菜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么?不过一般我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我。客厅里竟然传来她的声音“你外祖祖到我们家,我看着她瘦,炖鸡给她补补。”外祖祖 ,她娘家拐了不知几道弯的亲戚,是个白净清瘦的老人,小时候从来没见过,不知为何近两年联系多了起来。我把菜端到客厅。我想她对老人可真好,自己种的几颗人参,养了一年的大肥鸡,过年姐夫送来的沙参、枸杞、红枣,怕是都在碗里了吧。吃了两块,忽然就对旁边的辣椒水情有独钟了。心里好像掉了一个秤砣,重的很,我不知道为什么,于是这一次回家,什么也没有,我只记得了地上的阳光和一句话。
第二天,隔壁婶娘来家和她摆家常。她看见我觉得意外,没想到我突然提前放假回家了。听到她跟别人说花了多少食材,特地煮得烂烂的以确保老人好消化。
婶娘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得吃了没有?”
我对婶娘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得懵逼,只能愣愣说吃了,昨天回来吃了。
这时她突兀的插进话来,直说我吃了吃了。婶娘又问,我弟弟得吃没?
我哪知道。
她又继续接话到吃了吃了。
最后,婶娘补了一句,看你这么瘦,精骨头一样,应该多给你补补。哪能呢,我们家喂了一年的鸡不得卖钱,我还没交资料费呢。不善言语的我只能微笑以对。怎么突然关心我了,竟然不说我弟,真奇怪。
原本这样的小事,应该过不了几天就彻底忘记了吧。不过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当天心里沉甸甸的?我无数次问自己。直到某天我和他吵架之后,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如果不是突然放假我可能连骨头渣渣都看不到。剩菜和单独留出来的意义根本就不一样。就像以往所有时候一样,鸡没了不知道是卖了还是吃了,别人送的礼没了,不知道是走礼了,还是吃了。就算偶然回家看到角落的糖纸垃圾,和散落的新包装,因为是小孩,怕被骂,不懂,也不敢提出疑问,就算问了,答案也一样。可是某一天,这一幕幕好像突然就能连成一条线,哪些不见的好吃的,都有了合理的去处。
不过我仍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不然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耿耿于怀至今?好多年以后我看到“虚不受补”恍然大悟,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挑食的“娇气病”呢?看来她丰富的经验,并不适合我。
今天,本来在好好背书,因为这个片段,浪费了我一小时四十分钟。就没有一种可以删除记忆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