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篇
城市梦。你是否也有这么一个梦。如果你也有这么一个梦,你实现了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这么一句话: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然后是和谁喜欢,和谁相爱的概率是多少之类!我想表达的是,我的前半生中是遇见了一些人,他们有血有肉有灵魂有追求有无奈有喜悦。更像一杯酒,一杯茶,各人品各味。
在城市中我们的身边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努力奋发,他们敢拼敢闯,确只为一件事,留下来,留在这个城市里···
潘小玲,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的这类人群的第一个。她大专毕业,毕业后的热血沸腾让她觉得自己去一个大城市,一定可以活成城里人的样子。背着名牌的包包,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出入高档写字楼在这个城市立足。怀揣着这样的梦想,她把目标定在了省首府,她自认为省首府就是整个省里最繁华的城市,能在这样的城市立足就是她想要的样子。
母亲给了她2000元,叮嘱她:“你花完这钱如果在城里还没找到满意的工作你就回来”!她泪眼迷蒙看着自己的母亲,心想着:我一定努力,让你们摆脱现在的生活,就算工作普通,我也一定想办法找个城里的男人结婚。她转身抱了抱妈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生活十几年的家乡。妈妈看着她的背影,披肩微卷的长发,细细的发丝在阳光底下泛着微橘的光,个子不高瘦瘦发黄的皮肤衬着一件小碎花及膝雪纺裙,脚蹬一双帆布鞋,背着个书包大小的双肩包,仿佛那书包就要将她人给压下去了的感觉,挥挥手上了去火车站的班车。
当她下火车的那一刻已是下午6点多钟接近晚上,华灯初上,到处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的士,等着拉客的摩托车穿流不息。一个40来岁的中年大叔问她:小姑娘去哪里,她嗫嚅到不用,谢谢。她拿出个山寨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喂,我到了,我要坐什么车?那边的声音回答到,我还在加班你自己坐车小心,我就不去接你了,对了,今天 我男友过来和我一起,可能你要自己找地方住了,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回来,再和你一起找住的地方。这个就是她上学时的好友,同窗三年,好友跟着家里介绍的男友一起来到这个首府,她也就跟着这个好友来到了这座城市。她们都是想留在这座城市里的人。
她坐着公交车,来到指定的车站。饥肠辘辘东张西望,路过的人都回头看她,一个看起来很猥锁的中年男人靠近她,小声说到,80,100,120。她装作没听到,连头都不敢抬,最后中年男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朝她右边走去,朝她脚边吐了一口痰。不是说大城市是文明城市吗,为什么公交车站台会出现这种人。她心里开始嘀咕还是今天的衣服穿的有问题上下看了一遍很简单呀也不暴露呀。心里正想着一辆公交车停在她的前方,门朝着她打开。一股夹着灰尘和汽车废气的热风迎面扑来,她拿手在面前扬了扬,中年司机冲着她问到,上不上来。她冲着司机摆了摆手。
等待的时间真是难熬,她在心里记下,以后一定不能让别人这样等自己。正想着,好友突然把头从站牌旁边伸了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好友问她吃东西了没有,她也问好友吃晚饭了没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那一刻的笑容是她来这座城市笑的最没心没肺的一次。随便找了个路边小吃店,一人点了一碗卤菜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好友问她,你就这点行礼,没有拖杆箱,她笑笑,“出门带那么多麻烦”。好友又催到赶紧吃,等下还要找住的地方。吃完,好友带着她走街穿巷,她问到,你住这附近?这地方全是小巷子,地上到处都是烂菜叶子黑糊糊的水渍油污,抬头就能看见交错纠结在一起各种电线电缆。似乎和自己想的城市有很大的出入,不应该是高楼大厦的吗,上大专的学校附近都没这脏。
好友带着她七弯八拐,到了另一条巷子,两排都是私人小宾馆,好友拉着她一起上前问到:“老板,最便宜的一间多少钱一晚”?一位眼镜哥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扫了一眼,冷漠到60一晚,爱住不住。潘小玲摸了摸身后的背包,说到:老板就算住最便宜的你也不用这态度吧!同学拉着她走去另一家问问。第二家,一个剪着短发穿着家居服的中年胖女人坐在门口椅子上正拿个手机在唱歌。小玲问道老板住一晚上多少钱,女人继续唱着自己的歌用手指了指价格表,表上分了5个等级最贵的160,最便宜的50。她们俩相互看了一眼,又问到,50的还有吗?女人停了歌声,说到:有,1.5米的单人床不带窗公用卫生间。好友突然插话到我们要去看看房可以吗?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去吧,二楼左转第一间”。踩着铺着地板胶的楼梯咯吱作响,来到二楼。打开房门一股夹着霉味带点石灰粉的味道扑来,打开灯一张简单的小床一张简单的单桌一双深蓝色塑胶拖鞋,靠床角的墙上有个小小的排气扇。楼下传来声音:出门右边走栏尽头是洗手间,她们来到走栏尽头看见并排三个水笼头,左右各一间刚够一个人蹲下的卫生间墙上挂着一个洗澡喷头。她们下楼,女人说到:你们不用再找了,这条街没有比我这更便宜的了,房也看了,行就把钱交了。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好友说到,我们商量一下,就这样交了100元要了单子订了这间房。
两人一起上楼,小玲把背了一整天的包放在桌上。问好友到:"你们住的比这好吗"?好友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说到:除了窗户比这大点,带了一个卫生间多了一个水泥灶台,面积也是小到刚够放张床和一张桌的。小玲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心一下子就空了,仿佛空气也变的稀薄了。她看着自己的好友问到:你们都还没结婚怎么能就同居了?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都不告诉我?好友上前,摸了摸她的背:小玲,其实大城市没有那么好,很难真的很难,我男友找工作被骗,来的第一天找个住的地方也被骗。好友停顿了一下:因为被骗过才带你来这里住,来的第一天,我们交了订金,把行礼放房间了就出去外面玩了,等回来休息的时候行礼放在了大门口。男友上去问为什么,那个人说我们付的是白天钱,那是按钟点算的,晚上的要另外收费。男友一听就火了明显就是被骗了,二百多块钱连枕头都没碰着就要重新交费了。男友吵着要报警,只可惜出门没经验,没有让老板开票只拿了一张换钥匙的房卡。男友当着老板面把房卡折了,老板确只是笑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气盛,一张卡我能损失多少钱,到是你我可以告你顾意损坏他人财物你是要赔的,看在一点小钱份上你们赶紧走。这下有理也变没理了,到是有法还是没法。那一刻,小玲沉默了好友也沉默了,她似乎明白好友为什么和男友同居了,原来是相互取暖,好友需要保护而男友大概需要生活照顾。这城市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冷漠要无情要残酷。而这就是她想要留下来的城市—
好友再三叮嘱,反锁门用桌子抵住门手机要保持畅通。还要求留下来陪她一起,小玲拒绝了她知道好友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她不能让好友在她和她男友之间为难,或许这就是好友间的相处我懂你的难也懂你的好。送走了好友,小玲一个人上楼,关上门后,她望着天花板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流下来了,是她脆弱了吗,不是,而是面对这陌生的城市她无法感知的恐惧和压力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