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半个世界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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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们打开背包,把什么薯片,巧克力,浪味仙……一股脑的倒在桌子上,“喜欢吃什么,自己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顺子抱走了所有的香烟,李安邦拿了一些类似Q蒂的零食,我拿走了旺仔牛奶糖和浪味仙,思密达拿走了不二棒棒糖,上好佳番茄薯条,德芙巧克力,乐事黄瓜味薯片,以及所有的可乐,而王萌则拿走了我们剩下的所有零食。

不到十分钟,刚才还堆满零食的茶几瞬间被清空。看到顺子拿的全是香烟,李安邦忍不住吐槽,“你屋里存的烟不少,文子喜欢自己卷烟,咱这屋里也没谁和你抢烟抽,你还只拿香烟。”

顺子说:“你还不明白文子的意思啊。”

李安邦说:“难道说这些东西不计入我们总得储备里,是我们自己的?”

顺子说:“刷副本,储存物资的使用都得按照预案来,每天消耗多少都是有数的,你想吃MRE,那得看文子答应不。为了让我们平时能解馋,所以,才有今天的行动。”

李安邦说:“你之前储存的那些烟,也是储备物资?”

顺子说:“没错啊。”

我说:“顺子,你只说对了一半。今天这些零食,是你们自己的,这些东西是不计入我们总物资里面的,至于另一半的原因,你们猜猜吧。”

王萌说:“猜对了有奖励吗?”

我说:“当然,MRE一份。”

王萌说:“MRE?吃的吗?”

顺子说:“末日里,你会喜欢上MRE的。”

顺子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思密达坐在一边不出声,“怎么不说话?”

思密达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听到思密达这么说,顺子问她:“因为什么?”

思密达说:“你们都猜不出来吗?”

顺子摇摇头,“能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值得我们跑这一趟。”

思密达说:“你们要是再猜不出来,那MRE就归我了。”

李安邦说:“文子不会提前告诉你了吧?”

我说:“和尚你觉得我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偏袒思密达吗。”

李安邦说:“也是,你要真偏袒她,我们还真没啥好办法。思密达你说说看,文子为什么让我们跑这一趟。”

思密达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文子的意思是,让我们记住我们最喜欢的味道。”

顺子说:“就因为这?”

思密达说:“对,就因为这。”

王萌看着我:“这算什么答案。”

我说:“你们所拥有的零食,可能会是最后的零食。没有电,很多工厂就运转不了,即使有电,也不会优先供给零食厂。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不会再吃到我们喜欢的零食。”

顺子听了我的回答,突然说:“我X,那么,会不会有这样的情节出现,若干年后,我抱着我的孩子,跟他讲可乐的味道?”

我摇摇头,“不可能,可乐都在思密达那里,她应该不会白白给你一罐的。”

顺子说:“我用万宝路和她换。”

思密达说:“你用好彩都不好使,更别说万宝路了。”

我们在一旁哈哈大笑,“顺子可能以后只能给他的孩子讲,爆珠万宝路啥味,薄荷好彩啥味,小苏烟啥味……”

玩笑归玩笑,思密达扔给顺子一罐可乐,“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的孩子的。”

今天我们去了苏州河北岸大学里的救济点。那里比中山公园的救济点更大,同时,这里的人也更多。和中山公园一样,这里也提供两种食品,包子稀饭和压缩饼干。顺子看了看两边的队伍,包子稀饭这边好长啊。

李安邦说:“要不,今天啃压缩吧,打算吃包子稀饭,排队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我说:“你们定,我都行。”

思密达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么热的天,我不想排一个小时的队。”

领压缩饼干这一队还是有福利的,如果是以家庭为单位来领食物的话,会额外得到一个罐头。顺子和王萌,我和思密达都拿到了罐头,李安邦只有压缩饼干。看到领压缩饼干这一队有罐头,原本一些排在包子稀饭队伍的人也排到了这边。

回去的路上,顺子说:“不错啊,还有罐头。”

我说:“顺子,你领的是什么罐头?”

顺子看了一眼,“红烧茄子。你的呢?”

我说:“土豆牛肉。”

顺子说:“不赖嘛,还有肉。”

我说:“这罐头不加热的话,味道感人。”

思密达说:“很难吃?”

我说:“今天倒是可是体验一下末日的日常伙食的味道。”

李安邦倒是不关心发什么罐头,他关心的是,“为什么发罐头?”

我说:“你也发现了啊。”

李安邦说:“是啊,很奇怪吧。”

我说:“其实也不奇怪。”

顺子听不懂我和李安邦在说什么,“你俩打什么哑谜?”

李安邦指着思密达和王萌说:“要不,明天她俩就别出门了。”

我说:“同意。”

顺子说:“你俩别光自己说的热闹啊,说说,发现什么了?”

我问顺子:“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发罐头?”

顺子说:“为什么?这还有为什么?”

我说:“对,有为什么。”

顺子想了一会,“不知道。”

我转过头问思密达和王萌,“你俩觉得呢?”

思密达说:“因为粮食不够了?”

我说:“对,因为粮食不够了。”

顺子说:“粮食短缺还多发罐头,这不是矛盾吗?”

我说:“城市里有多少人?包子稀饭要消耗多少粮食?就算不管粮食的消耗,燃料呢?他们没有办法给人们直接发米发面,没有电,没有天然气,拿什么做?压缩饼干这种东西,和热包子,稀饭怎么比?一般人在有包子稀饭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压缩饼干吧。刚才你没听路上的阿姨说啊,稀饭比昨天的更稀了,包子也不如昨天的大。所以,我觉得这样的救援也撑不了几天,我们自己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顺子说:“现在的问题是,超市几乎都关门了,去哪找即食食品啊。”

我说:“不不不,我们不找即食食品,我们要找的,是大米白面。”

顺子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燃料做饭啊。”

我说:“不管有没有多余的燃料,我们都得再备一些粮食。现在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况且,等他们没有粮食了,人们领不到救济食物的时候,还是会自己做饭的。”

王萌说:“没有电,电磁炉用不了,没有天然气,家里的灶台也用不了,拿什么做饭?”
我指着路上的树说:“这些木头都是燃料。”

王萌看着我,“有斧头吗?”

听到王萌这么问,顺子说:“别说斧头了,他什么没有。”

王萌说:“我的意思是,一般人谁家里会有斧头啊。”

我说:“别人我们管不了,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得再备点米面才行。”

中午吃过饭,我们去了娄山关路的菜市场,娄山关路两边的门面很多都关门了,菜市场里也只有几家店开着,他们的东西贵的离谱。粮油店里的米面倒是没怎么涨价,那些涨价离谱的东西早就买完了。来到粮油店,我最想买的是麦片,可是已经售罄。这里离顺子家并不远,我们没有买太多的东西,一来我们拿不了,二来买太多的东西拿回小区简直太招摇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又去了一趟粮油店,三个人累的半死才把六袋大米搬回家。晚饭也特别简单,就是中午领的肉罐头和生菜,麦片煮在一起。煮饭需要的燃料,思密达未经允许就翻出了我的固体酒精,用她的话说,热一下口感会好很多。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思密达,“你让我很难办。”

思密达倒是无所谓,“按规矩办呗。”

李安邦说:“思密达你在讲笑话么?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对于你,文子是没有原则的。”

思密达赞同李安邦的说法,“所以啊,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我说:“按规矩办不是不行,只是……”

思密达打断我,“别只是但是的,就按规矩办。”

我说:“这……”

思密达说:“怎么了,觉得下不去手?”

我点点头,“有点。”

思密达说:“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你说,人人都守规矩,我能不守吗,不行吧。”

我说:“你是聪明人,怎么做你是知道的。”

思密达说:“我知道是一回事,你怎么做是另一回事。”

我说:“结果一样啊。”

思密达说:“这样特殊对待让我贼尴尬呢,所以,一视同仁呗。”

李安邦对思密达说:“你第一天认识他啊。对于文子的做法,说实话我们已经习惯了。”

思密达说:“正因为认识的久了,我才这样说。”

我说:“道理我都懂,可是……”

思密达打断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全小区的人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储备。”

我看着思密达:“你不会的。”

思密达同样看着我,“要不要赌一把?”

我愣在那里,认识她这么久,还真没什么她不敢做的事。她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同时也是在向我表明,她已经做好了觉悟。

我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再过几天和你还有王萌谈这个事的。既然今天你说了,那么从明天开始,需要对你们俩一系列的测试,测试合格不合格都没关系,反正你俩是要被我们虐的。”

思密达说:“那今天这事怎么办?”

我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李安邦和顺子很默契的说:“思密达给我们做了一顿热乎的饭菜,值得表扬。”

王萌在一旁笑,思密达看了我一眼,“你他妈的。”

如果说停电带来的影响还有什么的话,那一定是卫生问题。不仅仅是家里的卫生问题,停电这几天,小区的卫生问题愈发严重。垃圾桶堆满了生活垃圾,花园草坪里尽是排泄物。街道上也好不到哪去,塑料袋,废纸,生活垃圾随处可见。比较幸运的是,单元楼的楼梯间并没有什么垃圾和排泄物,毕竟,没有电梯,大家还是要走楼梯的,搞那么脏,恶心不了别人,恶心的全是自己。

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我们每天都有冲马桶,顺子家是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书房被我塞满了物资,客房也是,我的房间几乎一大半也是各种物资,思密达和王萌来这里后,李安邦和顺子依旧住在顺子的卧室,我的那间房让给了思密达和王萌,房间里的一些物资也被我们移到了顺子的卧室。两个卫生间也分别贴上了男和女的标识,每次用完卫生间,都会向马桶里撒一些石灰,晚上睡觉前会冲马桶。由于顺子家是顶楼的缘故,我在楼顶设置的雨水收集系统有一根管子是从窗外直接接到家里。遗憾的是,这两天并没有下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与食物相比,我们更缺水。即便如此,思密达和王萌每两天可以洗一次头,我们三个则每三天洗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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