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0月9日，北平，中国

在清晨的阳光下，一辆辆坦克和拖着大炮的卡车从狭长的关沟中蜂拥而出。关沟是一条长约二十五公里，从八达岭一直到居庸关的狭窄山谷。在这些疾驰车辆的后视镜中，起伏的山峦和蜿蜒的长城正在被不断地向后抛去。此刻，疯牛行动北线主力装甲部队面前是一马平川。除了提奥那些幽灵一般的军队之外，在他们和北平城之间没有任何阻碍。在这些部队里即使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坦克兵也对他们正在前往的死亡陷阱毫不知情。相反，像夏侯虎，华西列夫斯基，古德里安这样的高级将领，则对这即将到来的恶战的残酷程度有着清楚的认识。

在这庞大的钢铁洪流旁边，几辆小型车辆停在距离主干道不远的一座土地庙前。在庙里，一名参谋在各种车辆的嘈杂声中突然喊了起来：“夏侯虎指挥官！电话接通了。”

夏侯虎从这参谋手中接过了话筒，说道：“我是夏侯虎。”

“嗨，黑鱼。你好，传杰。”夏侯虎继续说道，“在没有重型装甲的情况下，我们的推进异常困难。关东军和苏军步兵都遭到了重大的伤亡。我昨晚已经停止了强攻。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传杰在位于苏州的疯牛行动南方指挥部里回答道，“根据我和黑鱼的观察，提奥在上海的战列舰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刚刚侦察归来，身上还沾满了稀泥。

“那龙山那边呢？”

“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今天将用坦克和重炮联合强击。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向你们通报。”

夏侯虎挂上电话，然后对华西列夫斯基和古德里安说：“今天，我们要用压倒性的数量优势突破他们的防线，一战定乾坤。古德里安大将，虎式坦克的油料补给状况怎么样了？”

“快完成了，夏侯虎指挥官。”古德里安答道。

“好！让他们一准备好就立即出发。华西里夫斯基将军，请确保你的重炮紧跟在虎式集群的后面。”夏侯虎站了起来，“重炮抵达沙河西岸后立即向敌人的战列舰开炮。出发！”

北方指挥部的三名指挥官与他们的参谋人员一起走出了土地庙。在他们周围几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成千上万辆的各式坦克以及其它的车辆大炮都已经排好了攻击阵型。相对比较轻的苏联T-34式坦克集群位于阵型的最前面，作为第一波突击的先锋。英国的MK-IV丘吉尔式步兵坦克和德国的虎式坦克组成了第二波攻击的主力。在德国重装集群后面的是更多T-34坦克，混杂着苏联的KV-1和KV-2重型坦克和机械化步兵。在装甲突击群后面的是卡秋莎火箭炮，随时准备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在这庞大装甲阵型的最后面是由卡车拉着的榴弹炮和野战加农炮。大部分火炮的口径是122毫米或者152毫米。在长城以西，第十二航空军剩余的所有战机都已升空，决意最后一击。

在微微颤动的地面上，虎式坦克那排量达到二十一升的迈巴赫V12发动机开始咆哮。古德里安爬上他的那辆，突然回头对夏侯虎喊道，“如果四号战列舰起飞跑了怎么办？我们不是扑了个空吗？”

“那正是我们想要的，让提奥感觉我们进攻的重心在北平。”夏侯虎回喊道，“但是它是不会撤走的，至少现在不会。提奥太自傲了，不可能主动撤退。”

“明白了，战场上再见。”古德里安回答道。

“嘿！”夏侯虎喊道：“我可以和你一起驱虎前行吗？”

“这是我的荣幸！请上来。”古德里安向夏侯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爬进了位于虎式坦克那56倍身管的88毫米KwK36主炮后的指挥官座。

坐在他旁边的炮手向古德里安问道：“将军，你要我把我的位子让给…”

“没这个必要。”夏侯虎打断了这炮手的话，“我就是喜欢骑在老虎背上的感觉。”

夏侯虎坐在虎式坦克的炮塔之前，主炮的右边。他头顶上，一大群苏联轰炸机和攻击机在两翼战斗机的掩护下在向东呼啸而去。在夏侯虎左右的炮兵阵地里，数百门152毫米和203毫米重炮开始发炮，为总攻提供第一轮火力覆盖。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数不清的炮弹飞向了提奥军的前沿阵地。

“出发！马上出发！”总攻的命令在整个战场上的所有无线电设备中回响着。

这条巨大的钢铁之河开始全速向东奔流。

在位于昌平的前沿阵地上，昨天恶战之后幸存的步兵们趴在掩体后面，看着第一波突击的T-34坦克从他们身边咆哮而过。苏联红军下等兵伊戈尔·鲍勃罗夫就是其中之一。在空中，战斗已经打响。在鲍勃罗夫看来，天空中下落的黑色线条是越来越多，一切都像昨天那样。他微微地抬起头，想看看T-34坦克的去向。远远地，他看到好几架俯冲轰炸机在高速拉起。

我们总算投下了一些炸弹。

天知道它们有没有命中。但总比什么都投不下的强。

向前突进的T-34坦克离鲍勃罗夫越来越远。昨天那些致命的绿色鬼火还是没有出现。

那些混蛋现在在哪里？鲍勃罗夫暗暗寻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彻脾肺的低频噪音。鲍勃罗夫转身一看。大批虎式坦克正在缓缓地朝自己开过来。这曾是让鲍勃罗夫又恨又怕的一种德国坦克。

坚不可摧的前装甲！

威力强大的88毫米主炮！

感谢上帝，它们开的又慢而且润滑油在冬天又容易冻上。鲍勃罗夫还记得曾对自己这样说过。但在这一个中国北方的晴朗秋晨，这些虎式坦克在他身边的出现却让他感到欢欣鼓舞。

虎式坦克集群离鲍勃罗夫越来越近，最终从他身边隆隆而过。鲍勃罗夫不经意地注意到在集群后部有一辆看起来有点特殊的坦克。这坦克的右边插着一面粉红色而中间带有水平黑色条纹的旗帜。它的主炮边上坐着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怪人。

这是什么军队的制服啊？鲍勃罗夫对此迷惑不解。

虎式坦克集群的后面出现了更多的T-34坦克和装甲运兵车。这些车辆两侧的履带盖上坐满了手持武器，斗志盎然的步兵。

“看来局势要扭转了。谢谢你我的装甲兵兄弟。”鲍勃罗夫喃喃自语道。

“起来！跟我们一起走，同志们！快起来！”许多苏联军官从装甲车里跳了出来，开始四处大喊。作为昨晚的幸存者之一，饥肠辘辘的鲍勃罗夫慢慢地爬起身，拿起武器，不情愿地走近一辆装甲运兵车。有人从车里面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一个声音喊道，“上来吧，我们这里有食物和水。”正当他在往车上爬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鲍勃罗夫本能地向东望去，远处出现了无数的闪光。

在昨晚战线以东约三公里的地界上，数十辆T-34坦克已被击毁。大部分坦克被地雷之类的武器从下面炸飞到了空中。在这些坦克残骸的东边，好几只爬行动物似的怪物正在向苏联红军的坦克射击。苏军装甲突击群的推进被挡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呀？”红军坦克兵上尉亚琴科在坦克突击队列后方向他的乘员组大声问道。

“不知道，上尉同志！”他的驾驶员回答道，“但肯定是一种怪物。”

“这里还有这么多他妈的地雷，快点，赶紧冲过去！”亚琴科命令道。所有在初次伏击中幸存下来的T-34坦克们一边闪避，一边前进，努力为他们的75毫米主炮寻找一个理想的开火位置。

“到达有效射程了！”亚琴科的炮手大叫起来。

“停车！瞄准！”亚琴科命令道。

就在此刻，一辆停在他旁边瞄准的T-34被一团绿色鬼火弹直接命中，炮塔被掀翻在地。

轰！

一发75毫米穿甲弹以612米每秒的初速在亚琴科身边出了膛，直奔六百米开外的怪物。他从潜望镜里望去，这发炮弹直接命中了那怪物，可那怪物却巍然不动，仍然在射出鬼火弹。

这发炮弹很可能是被这怪物头上的防御盾弹开的。

“我们得再靠近一点。”亚琴科对他的驾驶员命令道。

双方交火了大约十五分钟后，作为第一波先锋突击的T-34坦克集群终于突到了提奥军防线二百米之内。然而，整个突击集群只剩下了一辆坦克。亚琴科率领的坦克单枪匹马，向整个提奥军的阵线冲去。

“去你妈的！”亚琴科大喊道，“瞄准防御盾的边上开火！”

一炮出膛，亚琴科在他的潜望镜中隐约看到一名敌方的盾炮手被这近距离的射击给炸飞了。

“太…”他话音未落，苏联红军坦克兵上尉亚琴科突然感到异常的温暖，而他周围的一切也开始迅速融化。第一波坦克突击集群剩下的最后一辆T-34被炸成了两半。它的炮塔飞了起来，在地面上反弹了好几下，才完全停了下来。

在这倒翻在地的T-34炮塔后约三百米处，来自德国第六装甲师和党卫军第一装甲师的虎式坦克撞开地上的T-34残骸，加入了战斗。六百多辆超过五十三吨重的主战坦克排成两个密集的队形向提奥军的战线冲了过去。

虎式坦克又厚又斜的前装甲大大增加了它在这杀戮场上生存的机会。而它的88毫米主炮更是能有效的威胁提奥军。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虽然德军只剩下大约一百五十辆虎式坦克仍能作战，但它们已经在两侧突破了提奥军的防线。

在第二波攻击集群的后方，古德里安从他的指挥官坦克上探出头，用他的双筒望远镜观察战场。

“夏侯虎指挥官！提奥军正在后撤！”古德里安大叫道。

“我在这里。”夏侯虎突然在炮塔边上现了身。

“我们突破他们的防线了。你怎么看？”

“这只是他们的外围防线。”夏侯虎说：“命令第三波的装甲集群全速冲击，不要让火龙撤退到新的位置重组防线。”

古德里安迅速缩回炮塔里，关上顶盖，然后通过无线电下令全线出击。一时间，无数的T-34中型坦克，KV重型坦克咆哮着从夏侯虎身边冲过，全速前进。这道钢铁洪流奔腾向前，纷纷越过了提奥军的防线。

一辆突前的虎式坦克追上了一只正在倒着后撤的火龙。在这辆虎式坦克的炮塔的侧面涂着三个白色的阿拉伯数字：135。它似乎处于这只火龙主炮的盲点。而其他所有从火龙上射来的小鬼火弹都被虎式坦克的五寸高强度钢甲无情地弹开了。135号虎式坦克离这只火龙越来越近。

“够近了，三十米！开火！”弗兰兹·贝克上校下令直接射击。令人惊讶的是，这枚高速穿甲弹居然被弹开了。

“肯定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装置在保护它。”贝克命令他的坦克驾驶员，“绕到它后面去！”

“好！全速前进！”他的驾驶员回答道。坦克后机舱里那七百马力的迈巴赫V-12发动机嘶吼着，全力推动这重达五十三吨的主战坦克。

135号虎式坦克的车头一超过火龙的前防御盾，它的炮塔立即开始向火龙转动。

“开火！”贝克又发了一炮。火龙身上的一个什么东西被炸飞了。贝克这才意识到火龙两侧有很多竖立的矩形鳞甲，在保护它的两肋。

对了，这怪物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这不是几年前我在柏林自然博物馆看过的那幅油画里的甲龙吗？

“加速！到他的后面，朝它的屁股直接开火！”贝克下令道。

135号虎式坦克不停地朝火龙的身后绕。贝克几乎可以看到它最后一片鳞甲后的薄弱点了。

“瞄准！准备…”贝克上校却再也没能射出他一生中的最后一发88毫米穿甲弹了。一个强大的冲击让他的世界上下颠倒，天崩地裂。虎式坦克的钢铁之躯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砸扁。贝克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头骨破裂的声音。贝克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在他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潜望镜框里离他而去。

对呀！甲龙。我怎么能忘了它的尾锤？

那火龙刚把它的尾锤复位，它突然浑身颤抖并开始急剧地减速。在火龙躯体的另一侧，一辆炮塔编号为007的虎式坦克和火龙撞到了一起，炮管直接插进了火龙的防护鳞甲片之间。

“高爆弹，重新装弹！”迈克尔·维特曼中尉声嘶竭力地喊道，“…开火！”

第二枚炮弹在火龙的体内爆炸。这怪物终于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倒车！”维特曼命令他的虎式坦克把炮管从火龙的尸体里退出来。

然后，他把头伸出炮塔一看。“操！我还怎么能继续作战啊？”他的炮管由于这超近距的射击而完全变形了。

突然间，维特曼听到一声砰的巨响。有一个像爪子一样的东西一把抓住了他那根已经变形的88毫米炮管。他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在他的坦克上。在他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维特曼和他的炮塔被猛地提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虎式坦克的底盘还在地上。本能地，维特曼紧紧地抓住了舱口两侧的把手。恍惚之间，他看到一只长着两支翅膀的黑色大怪物。在它翅膀的中间，伸出一根前臂。而前臂的末端还长着一只手。他的坦克炮管正被其中一只手抓住。这怪物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酷似长矛的武器。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维特曼从未见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像过这样的怪物。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来寻找答案了。他和他的炮塔被狠狠地砸到地上，然后被扔得远远的。

这奇怪的生物突然开始尖叫起来，发出异常刺耳的高频嘶叫。它同时拍打着翅膀，垂直升到离地十几米的空中，手中的长矛接连射出了几团绿色的鬼火弹，击毁了好几辆攻过来的坦克。

然后，这怪物又降落到那奄奄一息的火龙身边，用两只后爪抓起火龙，腾空而起，朝东方飞去。

“狂龙来了。他们是用于低空两栖攻击半兽龙。”夏侯虎告诉古德里安，“我们的推进会被挡住的。”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古德里安问道。

“保证后备部队源源不断地上来，我们需要持续一两天这样的攻击。”夏侯虎微微调整了一下他的头盔。

“好。我将与华西里夫斯基将军一起竭尽全力，确保预备队能跟上。”古德里安说道，“你现在要干什么？”

“我会为你们在他们的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夏侯虎转过头来说道，“稍后再见。”然后，他跳下了坦克，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古德里安以东约三千五百米的地方。那只狂龙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慢慢地降了下来，把那火龙的躯体放到地上。然后，它开始用后爪在火龙前方的泥土中使劲地刨，很快便挖出了好几道壕沟。

两名幸存的宾卫从火龙的残体中爬了出来。尽管看起来都受了重伤，他们却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立即爬进壕沟，开始设置防御阵地。

狂龙的出现暂时挡住了人类联军的钢铁洪流。提奥军的剩余部队得以撤退到沙河以西的小丘地带，重新建立了防线。

然而，这平和却是短暂的。很快，无数来自后方的增援坦克和装甲车以近乎疯狂的架势涌入了沙河以西的战场。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组织，进攻的阵型也是一片混乱。然而，每个战士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提奥军的沙河防线。

一名宾卫爬到那只侧躺在地上的死火龙头上。他头盔后面中间的一根辫子突然变长了。他把这辫子的末端插入到主炮的后部。经过几次尝试，他还是没能射出任何鬼火弹。这宾卫很快把辫子拔出来，然后又爬到了靠在地面上的另一门主炮旁。他趴在地上，把辫子插了进去。

噗呦！

一团鬼火弹漫无目的地飞了出去。

脚上的伤让这宾卫痛的呻吟了起来。痛楚难当的他却仍然坚持战斗。他抬头一看，目镜中三辆T-34坦克远远地朝他开了过来。他那剩下几根还没有插入主炮的辫子立马竖了起来。很快，这些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告诉他距离太远了，没法锁定。

终于，这些T-34坦克进入了他的射程。这宾卫有条不絮地连续发射了三次。他站立的辫子像眼睛一样盯着那些鬼火弹，引导着它们直到击中目标。在这宾卫的目镜里，这三辆坦克一个接一个地在绿色的火焰中爆炸。

在空中，八只狂龙沿着沙河一字排开，不停地向人类联军射击。时不时地，一两只狂龙会冲进联军的战线，一通猛攻，然后迅速撤回到火龙的后面。在提奥军战线后面更远的地方，许多个头更大的鬼火弹从地面徐徐上升，很明显，这些鬼火弹是从他们的战列舰上发射出来的。

在沿着沙河西边的战线上，人类联军的进攻又被挡住了。

又一阵剧痛向这个在操纵死去火龙头上的主炮的宾卫袭来。他越痛越厉害，不得不躺下来歇一歇。他把手往胸甲一边的里面伸去，想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突然，这宾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胸膛。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目镜里，而他目镜的左上角跳出了两个西阿字符：“龙甲”。

一眨眼的功夫，夏侯虎就跳到火龙残体的另一侧。在那边防卫的那个宾卫还没来得及把防御盾转过来，他的头就被砍掉了。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第三个宾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迅速将防御盾转向夏侯虎，并开始射击。夏侯虎挥动他的左手。两团高速而来的鬼火弹被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防御盾弹开，然后在地面爆炸，掀起了两片绿色的烟尘。

夏侯虎手一抖，将防御盾收回他的腕板里，然后向那宾卫猛冲过去。情急之下，这宾卫开始向夏侯虎胡乱射击。但夏侯虎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身形诡异，左一闪，右一躲，难以捉摸。夏侯虎很快便冲到了这宾卫面前，一脚踢飞了他的防御盾。那宾卫迅速拔出了他的随身短刀，一刀向夏侯虎砍来。夏侯虎抬起他的左臂，防御盾再次出现，挡住了这一刀。随后，夏侯虎挺起龙牙，一把向那宾卫刺去。那宾卫本能地一低头，躲过了这一刺。然而，夏侯虎在半空中突然改变了龙牙的方向。无影刃向下一拐，把这宾卫从肩膀和颈部之间劈成了两半。

轰隆！一声巨响。

还来不及收回无影刃，夏侯虎就被身边一个强大的爆炸抛到了半空中。

原来，不远处的一只狂龙发现了夏侯虎，一边开火一边向他冲来。夏侯虎从土堆里爬了出来，一把抹掉目镜上的泥土，立即左闪右躲地迎着半兽半机器的狂龙冲了上去。

在这只狂龙的背上，一名宾卫骑手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法击中夏侯虎。夏侯虎越来越近了，他决定爬高，拉开距离，以便重新寻找一个有利的开火的位置。不过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夏侯虎从下面高高跃起，一把抓住了狂龙脖子的根部。这狂龙把头往下一探，试图咬夏侯虎一口。但夏侯虎的位置太近了，它怎么也够不着。

在狂龙的头后，这骑手的一只手放开了龙角，试图从身后拔出他的近战武器。在他的下面，夏侯虎一只手钩在狂龙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着龙牙向骑手捅去。这骑手反应奇快，往右一闪，躲过了这一刺。然而，夏侯虎的无影刃突然变成深绿色，而且像蛇一样伸展开，沿着下巴缠绕在了狂龙的脖子上。

“呵！”夏侯虎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把龙牙往下一拉。这狂龙的龙头立马飞了出去，整个龙身螺旋着开始往下坠落。当夏侯虎翻滚着落回地面的时候，狂龙剩余的庞大躯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它的骑手被夹在中间，当场毙命。

远处的另一只狂龙也发现了夏侯虎，并开始向他开火。夏侯虎几步跳到那狂龙的尸体后面，取得了掩护，然后开火还击。然而，龙牙的火力太弱，不足以在远距离对狂龙构成威胁。夏侯虎低头一看，那死龙的长矛还没有太大的损坏。他当机立断，一刀切断了狂龙的爪子，抓住了那长矛并插入了自己的一根辫子，然后再次开火还击。

噗呦！噗呦！

一通交火之后，那狂龙被击中了。夏侯虎在目镜里目送它往下坠落。突然，他的目镜整个地变暗了。夏侯虎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从自己的顶上高速攻来。但他却没有时间去往上看或者去躲避。本能地，他抬起了他的防御盾来护住他的头部。

嘭！一声巨响。一只大小几乎是狂龙三倍的半兽龙从天而降，以它的龙盾在垂直的角度重重地撞击了夏侯虎。这来自紫龙的攻击是如此的强大，夏侯虎被深深地砸入了地上一个新形成的大坑之中。而他的龙牙也离开了它的主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滚来滚去。

这只紫色的半兽龙用它的脚趾一拨，把夏侯虎的龙牙弹得远远的。它随即用后爪在坑里一阵猛刨，把夏侯虎从土里挖了出来。然后，紫龙用后爪捏住夏侯虎，交给了它自己的左手。当它用左手把夏侯虎他升到与龙头几乎平行的高度时，紫龙把头稍微向左转了一下，以便让它的背上一前一后两名骑手都能看清夏侯虎。

这时候，夏侯虎的目镜已被打的稀烂。血液正在往里不停地流。他可以依稀从血迹和裂缝之间看到紫龙背上的两名骑手。紫龙的后骑手轻轻地将身体往外探了探，眼对眼看了夏侯虎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夏侯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那紫龙一把把夏侯虎残破的躯体抛到空中，然后用长矛上的无影刃一刀把夏侯虎砍成碎片。

正当夏侯虎的身体纷纷坠入那他四千年前意外来到的地球上时，这只紫龙抬起头，开始尖声呼叫，呼唤它的战友来堵上防线上被夏侯虎打开的这个缺口。

但为时已晚，铺天盖地的坦克和装甲车辆从这个缺口涌入，开始包围剩下的火龙及其他的提奥军防守阵地。

这只紫龙再次起飞，开始从身后攻击正在向前突击的联军坦克，试图为提奥地面部队的另一次撤退提供掩护。人类联军坦克的火力根本无法和紫龙相提并论。实际上，任何型号的人类坦克炮塔后面都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不一会儿，这只紫龙已经击毁了超过十五辆坦克和装甲车。

这紫龙的前骑手在目镜中又锁定了一辆坦克。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眼角好像出现了什么。他转身一看。一片黑云从沙河的另一边快速升起，转眼间，就从他的头顶上飞过，直奔他身后。接着传来的是一种他从未听到过的独特呼啸。

沿着沙河的西岸，发射轨空空的BM-13载车正在往后退。而数百门重炮也已经就位。苏联红军的炮手们正在摇动炮管，瞄准目标，准备开火。看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全景图，两名紫龙骑手都惊诧不已。

于是，这只紫龙在半空中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同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另三只紫龙在高空尖叫着发出回应。它们全都放弃了与苏联战机的缠斗，开始向沙河全速俯冲过来。

在沙河河岸以西约二十五米处，卡秋莎火箭炮的烟雾还未散尽。鲍勃罗夫双手捂住耳朵，蹲在一个新挖的散兵坑里。他的新任务是保卫沙河沿岸的炮兵阵地。

突然间，鲍勃罗夫听到了一些非常刺耳而且穿透力极强的尖叫。手捂耳朵是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他放开手，抬起头，定睛一看。在他面前，一只鸟形黑影正高速掠水而来。

它一定是来攻击我们的炮兵阵地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那把装满子弹的半自动步枪。

粗暴的尖叫越来越响。

苏联红军下等兵伊戈尔·鲍勃罗夫从散兵坑里跳了出来，一边大喊“Ебатьтебя！”，一边向迎面袭来的黑影泻出了他弹夹里所有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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