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星上,最出名的镇当属凤凰镇,而其又以小镇西北部的名山——凤仙山而得名。
凤仙山以“高”“险”著称,听小镇上年龄最长的人说,它是古时候支撑木星的“天柱”,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凤仙山的半山腰处有一凤仙庙,寺中的僧人常年供奉着上古神兽——青鸾火凤。青鸾火凤情比金坚,故来庙中祭拜的多以情侣或是求龙凤胎的新婚夫妇居多,听说甚是灵验。
古语相传,此地曾出现过一只名为混沌的上古凶兽。此异兽长有四足,面如犬,有腹无五脏。一日之内“屠百城,食万人”。后来天帝震怒,使青鸾火凤二位仙家下届降妖。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鏖战,混沌终被收伏,可青鸾鸟因神力消耗过大而死去。失去伴侣的火凤自此悲痛欲绝,不愿再返回天界。便化作凤仙山上的一处凤仙石,保佑着一方水土的平安。
当然这只是传说,也许是镇上的店主或是餐馆老板为推广凤仙山的旅游事业而挂出的“狗头招牌”。
但凤仙山的高可是不假。从山脚开始到半山腰上的凤仙石处共三万一千一百二十六步二尺六寸,四万三千两百二十六级台阶。一成年精壮男子需爬上三天三夜,才能到达半山腰的凤仙石处。攀至此处,身边早已云雾缭绕,再也看不见上山的路,也再没有了石阶。
沿途景观,花草树木,奇珍异兽应有尽有,上有朱玉树、碧树、木槿树、瑶树,优昙花,彼岸花,墨兰……是木星上人们旅游度假的最佳之选。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镇上的居民便凭借这天然形成的优势逐渐富裕了起来。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家住小镇西边的叶修失落地躺在屋顶上,看着头顶深蓝色天空里悬着的无数半明半昧的星星。“他妈的,明天就要开学了”他用手撑着身子,不耐烦地小声地咕哝着,嘴里还不断地咀嚼着那早已失去味道的狗尾巴草。
叶修是镇上出了名的“二流子”,整天不学无术,在学校里经常打架斗殴,学习成绩也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可是“猫有猫法,狗有狗道”,在念书上没有太大作为的叶修,却凭着超越年纪的沧桑形象以及幽默风趣的举止谈吐,获得了不少单纯女同学的垂青,也算的上在情场小有成就吧。
就这样,叶修逐渐成为了学校中的“大哥”级人物。不过,学校里的学生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人们却都说他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是三年前。
那年大乱,多地发生天灾,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虽然凤凰镇上的居民凭借着其得天独厚的优势逃过一劫。但是数月的大旱,也使得镇上流民四起,千百万难民一齐涌向凤凰镇,让那是还不甚出名的凤凰小镇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巷子中,都有难民的身影。他们大多穿着撕烂的破烂布条围成的披肩马褂,腰上紧紧地束着一根拼接而成的麻绳。更有甚者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在街道上寻找着临时容身所。一些难民瘫在地上,一些倚在墙边,更有的跪在某家大户的门口,时不时地磕上几个响头,嘴里还嘟囔着挤出一些祝福的话语,祈求能有个心善的主家施舍一顿饱饭。
在当时的镇上,尤其以杂货铺,小商铺门前的难民最多。不过多数的店主都想将粮食屯下来,指望着等旱情再严重一点,卖个高价;或是想将食物留给自己和家人;亦或是怕店铺被抢劫一空。大多都将店门关的死死的,闭门谢客。那拥挤的程度可真像极了皇帝开会或是电影明星突然出现在街上,生怕哪个门儿突然开了落下他们似的。那景象真是一个人间地狱、惨绝人寰啊。
那天正值盛夏,叶修一步三晃地在街上溜达着,手里还拿着不知是买的还是从谁那抢来的甜筒冰淇凌。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那么多躺在街上的人。饶有兴致的他一会儿左边看看,一会右边望望,似乎对这伙来路不明的丐帮子弟或是黑衣人充满了好奇。叶修高头大马似的,走过身旁的一家又一家店铺。他将甜筒高高地举在手上,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起初难民们并未对这个穿的同样不整洁的男孩有什么兴趣,可就在这时,“啪唧”一声,天上飞下一坨黄不拉几的鸟屎。正好砸在冰淇凌的奶油雪顶上,直接将雪顶砸了个坑。奶油溅到了叶修的脸上,又或许是因为冲击力过大,鸟屎混着雪白的奶油顺着甜筒流到了他的胳膊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奶油印儿,最后一滴一滴地滴在被晒得灼热的青砖地面上。
“他妈的”,叶修一把将甜筒摔在地上,还不断地用手甩着胳膊上的奶油“哪儿来的鸟,真他妈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