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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行走在明媚的阳光中,也好像跋涉在漆黑的深夜里。只能守望在别人温馨香甜的梦境旁,挣扎在悲伤不安的大海上。你们只能看到蝴蝶的一次振翅,却看不到我们内心的一场海啸。” ——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自述
记得在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挪威的森林》里,有一个高中女孩,她成绩优秀,对人友好,很听大人话。如果8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出了房间,又光辉灿烂了。可是,最后这个女孩却自杀了。所有的人都很诧异,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自杀了?
我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是没有什么不知满足的。可我始终觉得有所欠缺,而正是这点无可名状的感觉,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直至加入抑郁症的行列。
我时常幻想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也时常混淆于幻想与现实之间。在人前,我活泼开朗,虽有时过于疯狂,却也较为大方得体。甚至有时,我的幽默细胞促使我侃侃而谈,往往将我推到醒目的位置。而独处的时候,忧伤就成了一以贯之的命题。我至今还保留着时常流泪的习惯,我甚至从来不会哭出声响,就是那么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潜伏一个能量巨大且挥之不去的心魔,在与之长期的斗争中,我越来越多的运用了逃逸与背叛的技能,但却从未真正理解到解脱的真谛。
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会痛苦,归根结底是因为挫败。当所有事情,都指向一个无望的结果,首先就是对自己产生怀疑,这种怀疑放大后,就产生了自我否认。从他人的否认中衍生出对自己的否认,否认意味着无法做好任何事情,你是失败的。
失败是动物本能抗拒的东西,由挫败导致的自我否认,让人失去了原本坚定的盼望,就是失去希望。《圣经》说:“人活着乃是因为拥有盼望。”这句话是真理。放眼世界,那些自杀的人们,都是因为无望而死去。痛苦就是对自我否认后,失去对人生的希望,所以人需要信仰。世俗的希望是有限的,但信仰是永恒的希望,我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没有靠近信仰。
“自杀行不行?”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我每天都会考虑这个问题很多次。积极也罢,消极也罢,甚至日常所见、灵光一闪都会让我思考这个世界,思考自己,思考自杀。我在想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我为什么会处在世界烂片中央,我能为自己做些什么?这就是我平常有关自杀的内心独白。
我是一个10天之内有8、9天想自杀的人,有天凌晨,正当我拿起床头柜上的刀子向自己手腕上割去的那一刻,梦醒了。我虽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却不肯相信外力可以将我治愈。我的部分灵魂早就超脱了尘世,纷繁的世界看得通透而悲切,却无法割舍。挣脱与超越笼罩着我,真是一出哥特式的悲剧。
所有人都害怕被拒绝,抑郁症患者更是对被抛弃害怕得要死。失恋是我抑郁症的导火索,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跟每一个朝我靠近的男孩子说,你知道吗?我有抑郁症,我发病的时候会怎样怎样。你知道吗?跟一个抑郁症患者在一起你需要怎样怎样……于是真的有一些人因为受不了我的脾气而离开了。
我理解,怎么不理解呢?我知道,一个理性的人是可以做出这样的权衡的,如果换了我我可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对吧?可是,理解不代表不难过。
我的朋友劝我,要说这些事要等你们有了一定感情基础之后。可是我想,我向来无法只爱一个人一点点,要爱就是深爱了,有了感情基础再被放弃,我会难过到死吧?所以还是采取这种自杀式袭击一样的方式去跟那些男孩子相处,总是希望有一天有一个人会跟我说,我陪你!
心理学上说,人容易遗忘一件事情是怎样发生和结束的却很难忘记自己在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的情绪。我现在的看法是,悲伤和愤怒是最应该被释放和宣泄的,不然,它们会一直在你身体里,总有一天会爆发。我们要学会好好跟自己的情绪去相处。
爱情也许是一种疾病,我却义无返顾的爱上了它。这种让人类无数次歌颂、热爱、愤怒和沮丧的特殊情感一度令我迷惑。在百转千回的疑问过后蓦然回首,终于知道爱上爱情的结局是多么的悲凉。现实是千疮百孔的,却从来不可能给你任何回旋的余地。你不妥协,便只能加深抑郁,因为反抗的结局往往是更加抑郁。对我来说,爱情的副作用远大于其本身的价值,得到就应该是结局,而并不是开始。否则,相应衍生出的控制欲、嫉妒心等将使得当初的美好迅速毁于一旦,爱情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爱上爱情,十足无奈,妥协也就如同放弃一样显得力不从心。
忽然想起若尔盖草原的风光,碧蓝的天空纯净的让人心碎。我想,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来说,草原和沙漠无疑是两个最佳的疗伤地点。该好好计划下一步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