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什租车,持边防证,沿着喀什到塔什库尔干的314国道,向昆仑山万年冰川进发。此条公路又称喀喇昆仑公路。一路我们尽情地观赏着公路两边的风景,意犹未尽。看着看着,我们的汽车就来到了昆仑山,来到万年冰川的脚下。期待50多年之久,能亲临其境,难掩内心的激动。
汽车直接开到景区海拔4500米处的大本营。路标显示,想要拥抱冰川,停车后还需要踏雪上行1公里。
空气稀薄,我步履稍快。妻子行走了不到200米,就已脸色苍白,冷汗一身。将近60岁的年龄,早已懂得放下。只见她一次又一次摇动着软软无力的手臂,对我表示:她要放弃。
人烟稀少的昆仑山上,携行者对约定的改变,瞬间派生出许多无端的煎熬。她此刻无奈退出,出于对自己身体的顾虑,且不想做我们此行的累赘。而此时此刻,我能让人生地不熟的爱人孤身一人,在距离大本营200米寒冷的冰山上等待我登顶返回吗?我岂肯做出此等取舍。我快步走到她身旁,明确表示,800米外的冰川,我不去了。
她最了解我对昆仑山的那份向往。
神话中昆仑山记载于《山海经》《淮南子》等古典著作,为中华最早的神山,传说是大地的中心,万山的源头,中华的祖庭,昆仑山巍峨壮丽无比,历朝历代的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对昆仑山都怀有深切地崇拜之情。
家居中原,毛主席的一阕《念奴娇•昆仑》,在青年时期就让我充满了对昆仑山的期待。我们家属院的门牌是“太行西街昆仑巷9号”。这些元素,促成了有生以来50多年的拳拳期待,形成了此番的追梦旅行。
在沉默中,我仿佛能看到妻子顷刻内心的激烈搏击。她努力用意志力挣脱痛苦的高原反应,一次次举起氧气罐,使劲地呼吸着罐内的氧气。再拿起水杯,慢慢饮用些热水。
普通人一般在海拔3000米就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这里已经是4500米了。在静止状态下,即使提高10米的海拔,心脏也会有翻江倒海一般的感受。
陆陆续续遇到了几位上上下下的游人,虽年龄不同,性别不同,但这些在昆仑山旅游路上的陌生人,他们一个个纷纷递送了一句又一句的关心和鼓励,让我们的内心霎时奔涌出一股股暖流。她不断提振着自己精神,半天之后,她握握我的手,低声细语地说道:可以了,一起上吧!
大约前行50~60分钟,我们艰难地到达了冰川。能够近距离仰望着眼前的万年冰川。游人们酣畅淋漓地噼啪噼啪拍照着冰川纯净羞涩的模样,年轻的游者又放出了如大鸟一般的无人机,一览无余地拍摄着冰川大美的图片。我虔诚地跪在冰川之前,向着伴天地共存了上千万年的万山之祖,向昆仑山,向万年冰川,叩头膜拜!祈福这位老祖宗,保佑我们大中华国泰民安!
我尽力抖擞着自己所了解的手机的功能,截屏了这里的经度,纬度,海拔,大气压力。截屏了我们在冰川前的合影。还兴奋地向亲人们发送这座冰川宏伟壮观的现场视频。
此刻,我想起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庆幸此行我们尽管波波折折,却感受到
了“有志者,事竟成”这样一番美妙的心路历程。
她成功了,我圆梦了,我们携手完成了心中的念想!
樵夫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