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惴惴不安了多日,直到周二终于结束了多年的房奴生涯,这样,我也算是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然后,我就落寞了,因为我的期待变成了现实。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也像我这般心理,当到不到的时候,总是忧心忡忡,踌躇满志,心心念念,可是,当真的拥有了,其实发觉也就那么回事,日子还是像昨天那般无趣,单调,轮回。
康德说,我们有绝对的自由,这自由是不能用因果律来解释的,否则我们就成了机器。因为我们有理想,所以,我们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的感性接受,还有知性的判断和理性的推理,而理性推理却直接推理出了我们不能用一切皆有原因来解释的种种反常行为。
那么,我此刻的落寞是否就不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呢?
当年,我买车的时候,我的销售顾问说她的弟弟刚买车的时候天天洗车,然后过一段时间是隔一段时间。我也在重蹈覆辙,有时候,不是真的看不过去了,我才懒得去洗车呢,尽管理性告诉我是该洗一洗了,可是理性的另一面告诉我花那么多的钱为这个身外的交通工具一点也不理智。
所以,我是不是也会自觉不自觉地陷入他所指明的人类“穷尽”现象背后原因的死胡同呢?
是的,我也会为相同的行为寻找理由,不管这理由是多么的荒唐。
而,喜新厌旧同样也是我们的天性。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住进这新房不久之后就找出了一大堆恼人的线索,这些线索把我牢牢困住了,不开心便开始在心头萦绕。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是入世的态度。只可惜,自成长的过程中起,我一直信奉着随遇而安的一种心态,无论什么东西,一般不愿意拼死拼活。当然,这也不代表我就是一个“佛性”的人,我仍然在这烟火世界被种种色相困然,房子、车子、票子,让人心花怒放。
我每日早上开车送大贝上学,周边呼啸而过的豪车让人目不暇接,我忍不住困惑起来:他们都从哪里弄的那么多钱?要不,哪天我也能发达了,也买辆玩玩。
但,当我回到家里或是走进校园之时,我就知道那些原来真的不过是幻想。
我终究与他们不是一类人。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承认现实就等于把某部分的期待打破,然后老老实实地教书、看书、吃饭、活着。仔细绅士一番的话,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佛说这世间的种种都是相,被相迷住了就会痛苦不堪。终南山上,那么多的人在苦修,似乎在寻求一个内心的单纯心态。可是,他们的苦修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顶多是阿罗汉的境界吧。老子就是这样的人吧,他不奔走呼号,也不积极宣传自己的政治理想,仅仅是留下一部《道德经》,随随便便扔一个“道”出来,然后给我们后人去“猜谜”。
那些所谓的处事哲学有什么用呢,顶多是自我消磨时间、为自己行为辩解的一种方式罢了。
为,无为,为而不为?
这不就是佛家的禅宗的哑谜游戏么?
释迦摩尼佛肯定是一个入世的人啊,他并未有躲在寺庙禅院中念那些咿咿呀呀的经条,反而是积极收徒、奔走呼号的。所以,他辞职不干国王正好印证了他对政治事业的不感冒。至少,政治家是擅长哑谜游戏和禅宗哲学的。
禅宗不留文字,不说法,然后讲究顿悟。这倒是很有品味意义了,终南山上那些苦修人,究竟是为了啥?
就在上个月,一个非常知名的西藏冒险王不慎跌入他所挚爱的冰川形成的冰河中,留下了一堆美丽震撼的视频供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继续感叹自然的美妙。他就是一个入世的人,活的潇洒。
把自己封装起来,然后包装成一个神秘、高深的,恐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意识到自己的认识短见之后,才会对那些追求“答案”的学问钦佩不已。这一点,从当下的理解来看,中国的哲学存在着 语意不详、不明的痛点,而西方的哲学中的 高度抽象性同样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有个贴近生活的苏格拉底,他倒是挺平实,就是那种叼人胃口不给答案的方式,让我难认同?
种种道理,运用一堆例子来论证不就好了么?记述文不比那些论述文更有吸引眼球的效果么?哗众取宠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先达到影响的效果比什么不做的好。
所以,人世浮沉,我终究被困于这得到的片刻欣喜与长久的期待苦恼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