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目光之后


目光之后,你的样子,是你有意还是无意的选择?

《目光》这本书,应是今年让我触动颇深的一本书。此书的作者陶勇,2020年1月北京朝阳医院眼科暴力伤医事件的主要受害者,被自己曾经成功医治的“反社会人格”患者所砍伤,命悬一线,后虽捡回性命,但他那双如蝴蝶般飞舞、如仪器般精确的双手却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这对于一个从小就致力于医学,并为之勤奋钻研、牺牲玩乐,活成行走的学习狂而言,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但他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在康复之后,继续从事眼科医学的研究。

这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给了他砥砺前行的力量?这其中,除了作者本身的善良温暖,那就是将他铸就而成的生命使命感价值感。

当我意识到这个真相时,不由得思索生命的使命感价值感应该从何而来,又该如何锻造,自然地便想到我那从事教师的好友。

在中考结束后的有段时间里,有次和她聊天,说到她那几日,不断收到以前所教小学班级(只执教了两三年而已)的学生发来的中考捷报,并都对她表达了怀念和感谢。

初中毕业的孩子,仍记得怀念和感谢曾教过自己两三年的小学老师,这其中肯定离不开她身为教师所赋予的使命感。

她说当年被分配的这个乡镇小学班,在年级排倒数第一,她并未抱怨,她始终相信孩子们的塑造潜力,坚持尝试着精神内涵比学习成绩更重要的教育理念,如推崇传统文化知识的学习,在教室里摆放孔子像,和孩子们一起背诵《道德经》,爱好书法的她和孩子们一起打卡写书法等,她并没有刻意去抓功课,可就是如此,这个班级在当年的期末考排名里竟后来居上,成为年纪第一,成为学校绝对的奇迹之一。第一还是第一,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作为教师的她,她生命的价值感使命感也让她能够浑身散发一种特别的气质,对生活的热爱和坚持,以及自律人生的力量和信仰。

无疑,从狭隘的人生经验出发,教师、医生、甚至官员或公司老总,似乎只有这些职业才能更明确更具体地呈现出一个人的使命和价值,那普通的平凡人呢?他们会不会也存在使命或者价值呢?

人一旦心中有了困惑,自寻无解时,有时倒不如暂时搁下,因为生活自会给出答案。

后来的有日,我应邀参加旧日同事孩子的庆生午宴。

那天的午宴,客人基本是此人的同事,当然,很多也是我曾经的同事。他们依旧亲切地喊我景姐。

有位年轻女子,她的手中已牵着一个小女孩,她依旧腼腆地喊了我一声景姐姐。那羞涩的样子,一如十几年前,十八九岁时站在我面前向我递送简历的模样。只是如今,这样子里少了青涩和不安,多了从容和笃实。

当年的她,职高毕业,对就业竞争的激烈环境有着天然的胆怯,而当时的我,却是看中了她身上具有的那份真实和坦诚,向公司领导大力推荐了她。后来的她,在公司做技术员,技术越来越娴熟。随着公司的发展,她的人生趋于稳定和充实,一种平凡的满足和幸福。

那天的午宴,随着那很多声的“景姐,你记得我吗?我就是你招聘进这家公司”的问询,我似乎得到了答案。

原来,我也有过价值感使命感。

这价值感使命感被赋予在公司让我担任招聘人员的岗位里,让公司和个人都能实现一种双赢,虽然这道理我领悟得有些迟。

再如在现住的小区,每日清晨都会有很多家长骑着电动车送孩子上学,但在出小区时,要过一道自动门。

门有门禁,是需要停车、刷卡、门开,有时门刚好开着,便乘机快速通过,但也有那强硬之人,眼见门要关上,便直接用车撞开即将关闭的门,那一声声的生硬碰撞,让人不由得地为那扇门而担忧。

门边也配有保安,每天都不是同一个人。

其中,有个保安,他会始终站在门禁的旁边,不停地刷着门禁,以便门保持开启的状态。于是,送孩子的车子直来直往,门也免去了里对抗外力的撞击。

最难得的是,那位保安脸上始终挂着笑脸,就像家人般,迎送着那些孩子,开心的孩子会道声谢谢爷爷,而他也是笑盈盈说声不客气,去学校好好读书。

对于这位面目慈善的保安,忽然有天,我觉得我还可做些什么。我便拨打了物业公司的电话,叙述了此事此人。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回道,我知道是哪位保安了,谢谢你的反馈,我们会对这位保安予以奖励。他还询问了上学的高峰时间,说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让门在那段时间就开着。

当然,那位保安所做的并不是为了获得表扬或是奖励。或许,他就在人们向他点头致谢,在孩子们童声的谢谢里,因为拥有使用感价值感而满足和心悦。

保安也罢,颇有权力或财富的精英也罢,其实如果有心可以将事做成美好的样子,这份美好不是逛咖啡馆泡艺术馆看大山大河,而是能够给他人带去美丽心灵感受的同时,也会让自我生命意义的一种实现,这种实现也许就是人生目光的内容。

著名的心理学家阿德勒在《理解人性》书里,也提到,“人类是社会性的,我们生命的内容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着自我身份的认同”,而自我身份的认同则离不开价值感使命感的获得。也许在价值感使命感的实现过程中,也离不开某种支配和掌控,但至少,它是一种正力量。

写到此,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一个唱着《爱的奉献》的布道者。

也许我这是吃饱了撑着的无所事事,但当生活庸碌而琐碎时,不妨如此这般想一想,也许就因陶勇医生一直践行着正能量的使命感,冥冥之中才让他奇迹般获得了生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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