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一
我被包养了。
19岁之前我不敢想这种事,明知自己天生丽质也不敢穿上奇特衣衫,来吸引无关男士们的热烈目光。
因我自知天生靓丽,怕拿出来,惹众人无数目光回旋。
19岁之前,我品学兼优,太明白这世界对待女人也不温柔,甚至暗地里更会对女人比对男人还严厉些,因是女人,我不敢大胆生活。
遇到那个男人,是我这辈子的一个错误,但也深深觉得这是命里终须有的过程。
他相当的有才气,真不知道是哪个才气?在年底酒会上作为代表人上台发言,他相当有权力,真不知谁给的权力?让他随随便便开除个人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他又相当的宽容,就算你气的脸红脖子粗,他也只会笑一笑,然后两胳膊将你拥入怀里。
他是个男人,一个说要娶我,带我去巴黎举行婚礼的英俊男人。
“所以,你要和她结婚?”
“你要是不愿意,这卡里的钱,足够你去留学的一切开支。”
我冷笑,望见玻璃窗外,不远处站着的那抹小个身影。
不太漂亮,身材也不是很好,就是皮肤白点,像个可口的梨子,现在的男人都喜欢那样的?
我回过神,面对英俊的他,难以想象他的生活也会被人左右,我冷静下来,问他,“你会包养我吗?”
他愣神,眼底有丝惊喜,但随即有些歉意地对我说:“你要是愿意,我当然会,毕竟我是爱你的。”
爱?
我点点头,收下那张卡,对他说:“那就祝你新婚快乐。”
我拎上新买的包包,拿起车钥匙,扔下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男人从背后喊住我,问我,“我还可以爱你吗?”
“当然。”我晃了晃手上刚收的卡,冲他微笑。
从里面出来,我将不远处的那个女人看的一清二楚。果然,她不够漂亮,身材也不够好,但车是好的,穿着是好的,我之前轰轰烈烈爱的这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奔向她,将那满腹赘肉的腰拥入怀里,甚至在她扁平的额头浅浅一吻,两人如新婚眷侣般入了比我好几倍的豪车内。
我还真的挺好奇,他爬上她那张床,是怎样一个表情?
“你还是决定要去英国?”
“你要知道,我从小心生向往的就是那里,这里也待不住了,不喜欢的太多,能珍惜的太少。”
朋友抱抱我,将我从家里一路送往机场,她并没有问我那么多费用是从哪里来的,光光从我这几个月的打扮和消费上就能明白的一清二楚。
人艰不拆,多好的词,我愿意照此实行下去。
进舱之前,他打电话给我。
“怎么想着要去英国?”
“我想去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那头,他传来笑声。
“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就定居在那里。”
我疑惑,装小白兔地反问,“你要离婚?”
他不吭声,随即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那女人在甜蜜地问他,选哪件比较好看。
我笑了笑,挂断电话。
婚都没结,就想着要离婚,这女人看来一点都抓不住他的心。
哪件好看?
穿哪件都不好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通过安检,我瞧湛蓝的天空看去,呼出一口气,如逃出地牢地坐往去英国的飞机上。
距离二
英国的生活有些太顺溜。
他一早安排我进入一所大学,所有课程任我选,但要先通过语言考试。
接着,在机场外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司机,微微一笑便称自己是他的人,将我送往一个简单的小别墅,让我可以潜心休息。
他不来看我,从来不。
在这里1年零26天,我看尽英国的四季,也没看到有载他的飞机穿过英国的白云。
一卷又一卷的电话线,成为我俩之间的交流。
有时候他会心虚,缓缓地问我,“你还爱我吗?”
我不回答,将电话挂断。
天已经够凉了,披上风衣,我脚踩拖鞋地从里屋往外走,越过草坪,不去想如此复杂的问题。
不回答,他也不会问,再打过去,就总是占线,就总在忙,再打过来,就总不在家,总在上课。
有一天我问他,“我可以谈恋爱吗?”
那头嘈杂的很,动不动就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如刚好少了他的大合奏。电话像穿越古今似地,在好长的时间下,他才问我,“你刚才说什么了?”
再一次没有共同话题,我挂断电话。
距离三
不出意料,我谈了一个叫大卫的男朋友。
他爱笑,爱热闹,背后有的是经济基础,之前有过低谷,那段低谷里头,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友跑了。
他追了我1个月,我才答应他,这个‘才’字,还真是有些惭愧。
那夜我和他相互融合彼此,他送我回家,在家门口,我看到应该在遥远故乡的他。
夜色里,他并没有任何表情让我可以扑捉到,我看他伸出手,用一口纯正的伦敦腔问候大卫。
大卫笑着握住,扭头问我,“Who ?”
我笑起来,看着他的目光,说:“Father。 ”
大卫惊讶,他则在空气里冷的没了动静,而两个男人第一次的见面便是如此。
送走大卫,我俩前后脚进入屋子里去。
“你怎么来了?”
他拉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旋开水盖,喝着。
“你和她,有了小孩没?”我问。
见他没表情,我猜,看来是没有的,如此有钱的太太怀孕,怎么可能逃来见我呢。
“你.....”
“啪”
同一时间,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我晃了下神,低头看到矿泉水瓶滚到我的脚边,停住。
抬头,是他微微喘气的样子。
“我和她离婚了。”
我震惊,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脑子里思念的是你,就连一起吃饭,我能想的也是你,但每次我们之间的谈话总有争吵,我看不到你,无法觉察到你的表情,我担心,所以马不停蹄地和她离婚,再马不停蹄地来找你,结果如你所看见的,我现在将矿泉水瓶砸到你身上,想要一闷头砸死你。”
很少了,他很少和我说那么多话了,我弯下身捡起矿泉水瓶,静静地看着它。
“你来,是想让我和你结婚?”我问他。
“你难道不爱我吗?”他质问我。
我站起身,旋了他喝过的矿泉水盖。
回到,“你值得爱吗?”
或者,我可以再把话挑明一些。
“你现在应该一无所有,你那么轻松地和那个女人离婚,大概是净身出户,在金钱面前,谁也不是谁,谁也想拥护自己的,甚至得到一些外来产品。”
“你这样一门心思来,大概连工作也放弃了,就算没放弃,你那位比你有权有势的女人应该也会做些手段的。”
“对我来说,这太可怕了,这就相当于你现在一无所有。”
我边说边走到他身边,然后将水瓶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水要是空了,就解不了渴了。
“你想说什么?”
“你一无所有,我还怎么可能和你结婚。”
“况且,我有了大卫。”
“你个狠毒的女人!”他跑过来,要将我掐住,那双手又迟迟不动,在半空中停住。
他英俊呀,我当时多欣赏他的英俊,几乎快沉醉在他的脸庞里,想爬到他的皮肤里呼吸住下去。
可如今,他却通红着双眼,被我逼疯了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等会给你一张卡,你放心,卡上是我的名字,卡里是大卫给我的钱,就当救济你好了。”
他闷拳捶我身后的墙。
不再说话。
我绕过他,踩过地毯走上楼,他问我,“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不爱我了?”
爱?
我好笑他还能说出这个字,我低头看自己脚上的指甲油,“不值得爱了吧。”
我也不值得别人爱,我和大卫曾经说过这个问题。
他给我的回答却是,“你值不值得,是爱你的那个人来决定的,并不是你决定的,你值得我爱,这样就好。”
多简单的男孩,我满目疮痍地到了他那里去疗伤。
而他呢?
我曾经这个英俊的男人。
他不值得我爱了,是我给他定义的。
终点站
2年后,从中国寄往英国的邮件。
“
大卫,别在没能力的时候爱我。
因为我不仅需要爱情,更需要面包,正如博然现在拥有的,他能够给我足够的面包,也能给我爱情。
就算不是理想的爱情,我也会被这点面包给屈服到。
完结
“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娶了那个女人?”
“因为她有钱,可以支撑我想要的事业。”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这种无聊的问题,没问出口,也要懂得答案。
不管男人女人,都需要面包,只不过是大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