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少年观后感》

在观影结尾的时候。我是泣不成声的。泪水打湿了口罩。哽咽严重到无法出声,以致于我都没有在互动环节当面向许导表达感谢。

拍这部片子用了一年半。剪辑用了一年半。一共3年。每次去跟拍都要待半个月以上,三台机器一起。我不知道这么一部公益的片子,主创团队是怎么坚持,克服了什么样的困难才到了上映。我其实有很多个为什么:为什么要拍这个片子?显然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讲一个好的故事?为什么选这个故事?

其实我看电影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电影一开场,是一个有一张经历风霜粗糙却稚嫩的脸,他叫马虎,个性鲁直,张口闭口要当大哥,有不服气的就嚷嚷着动刀子的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他刚加入强棒棒球队,显然无法融入。故事也就此展开:一群10来岁的男孩子组成的一个“强棒”棒球队,吃住在一起,由张锦新老师,孙领峰,郭忠健三位带着,学习,训练,比赛,生活。

看到这里,我以为这讲述的是一个棒球梦的故事。三位职业棒球教练员,运动员,不是年过半百就是已经退役,没有完成的中国棒球梦,在这些10来岁的孩子澎湃新鲜的血液里传递。希望有朝一日光大的故事。

然后马虎和小双在训练中发生口角打起了架。小双是个性乖巧,温柔,即使对横冲直撞,屡次冲突的马虎,在马虎说我怕黑我不敢一个人睡,他也会寒冬抱着被子去陪他的一个人。打架是因为马虎口不择言地攻击了小双的父亲,而小双,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不光如此,母亲也遗弃了他。哥哥从小被送给别人养,也从来没有见过。和大伯相依为命。这样的身世,也没有让他偏激厌世。因为棒球在救赎他。他的人生有了支点。他每天努力地练习。只为有朝一日能“练出来”。他其实也不明白教练们说的走职业道路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他只是埋着头,一步步地走。把日子镌刻在每一次的投球,每一次的跑位,每一次的挥棒。

棒球队的每个孩子,都是“小双”。

即使是看上去那么不好惹的马虎。马虎家在宁夏一个偏远的小村落。被选拔到北京是全村的骄傲。放假回乡,曾经就读地校长都要来见见他。奶奶在得知他和其他队友相处不好的时候,胸腔都在发力的批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因为父亲家暴,母亲离家出走,他说,他不喜欢父亲回家。可父亲在直播的时候让马虎给他的“粉丝”表演一下时,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种缺失又错位的爱,让小小的马虎异常暴烈。整个教练团队因为惜才,天天振荡在又要打磨他又不能打压到他的钟摆。渐渐地,马虎把基地当成了家。在电影的结尾把小双当成了“老大”。他也从赛场上紧张到不会动到挥棒自如的拿分高手。棒球,把马虎从少年犯的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他第二种人生。

孙领峰在一次棒球新闻发布会上说, 强棒棒球队的孩子,不是孤儿就是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但是少年强则中国强,倘若孩子们都没有希望,国家就没有希望。棒球队就是要“叫板命运”,“希望有一天,再看不出他们曾经经历地坎坷。和别的孩子一样,长大可以为国争光。更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

但是这样的一条路真的好走吗?

电影里没有多说。

可孙领峰在整个片子,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基地的场地。遇到合适的地方,不是“20年买断500万”让他犯了愁。就是这片场地自己本身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继续存在。电影里挖掘机一直在蚕食孩子们驻地的小楼旁边的建筑。孩子们练习的场地明年有了明确的规划要盖新的楼。旁边的打桩机咣咣地在背景音里从未停止,像是告别的倒计时。孩子们每天结束训练,都会排好队向场地感谢。

郭忠健晚上查夜都不敢开灯。因为北京不再允许群租房后,怕被发现有亮光后有人举报,断水断电。锅炉早被砸了(影片里没有说为什么,是谁),冬天的北京,晚上零下十几度,孩子们每天瑟缩在被子里,或者两个人挤在一起取暖睡。即使这样,在他们冬季集训前,驻地被明确要拆除。师爷爷张锦新压着自己眼底的泪花劝他们说,政府不会让我们没有家。我们要相信会得到解决。孩子们流着泪上了车去集训。

这样不容易的生活,除了取得成绩来换取更多的关注和更多的支持。他们别无他法。所以在得到MLB邀请赛资格时,大家都憋足了一口气远渡重洋。

许导说,纪录片取材终止于美国之行。

如果这样一部片子,是以强棒在美国取胜为结尾,我想或者我的心头不会这么沉闷。生活总是喜欢和我们开玩笑,不断地考验和挑战我们的极限。整场比赛,强棒只得了一分。整个美国之行,因为失利只打了一场比赛。孩子们泣不成声,无法面对关心他们的人。小双回国后龟缩在河北老家,不肯再回球队。他唯一的亲人患了癌症,小双站在山头,向下坡的大伯挥舞着手臂,请大伯不要离开他。在这里,电影戛然而止。

此刻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脑海里回响的是夜晚华灯初上的北京,强棒的车在暗夜前行,孩子们铿锵有力地说,“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感谢主创团队。感谢所有支持了这部片子来到我眼前的人们和组织 。

我的一切为什么都有了答案。而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的心更加坚定。暗夜微光,虽不可燎原,也希望能为眼前人照亮一席方寸,助他们夜行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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