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导读】5.3 子贱是个君子
子贱何许人?鲁国人,姓宓名不齐,字子贱,七十二贤之一,少孔子三十岁。别看子贱名字不咋地,但孔子却称他为君子,是很难得的。见《论语》公冶长第五篇第三章,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这段话的意思是,孔子评论宓子贱,说:“这人是君子呀!假如鲁国没有君子,这种人又是从哪里取来这种好品德呢?”这段话也说明鲁国人才济济,可见孔子对弟子对自己的自信。
孔子说话是有事实依据的。宓子贱曾任单父宰,史称:“有才智,爱百姓,身不下堂,鸣琴而治。能尊师取友,以成其德。”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称:“宓不齐,……仕为单父宰,有才智,仁爱,百姓不忍欺。孔子大之。”同书《子路初见》则对此事做了“还原”:孔子兄子有孔蔑者,与宓子贱偕仕。孔子过孔蔑,而问之曰:“自汝之仕,何得何亡?”对曰:“未有所得,而所亡者三:王事若龙,学焉得习?是学不得明也;俸禄少,饘粥不及亲戚,是以骨肉益疏也;公事多急,不得吊死问疾,是朋友之道阙也.其所亡者三,即谓此也。”孔子不悦,过子贱,问如孔蔑。对曰:“自来仕者无所亡,其有所得者三:始诵之,今得而行之,是学益明也;俸禄所供,被及亲戚,是骨肉益亲也;虽有公事,而兼以吊死问疾,是朋友笃也。”孔子喟然,谓子贱曰:“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则子贱焉取此!”
《吕氏春秋察贤篇》记载,宓子贱治理单父时,弹琴自在,很少走出公堂,把单父治理得很好;巫马期治理单父时,披星戴月,日夜不得安宁,事事亲力亲为,也把单父治理得很好。巫马期询问宓子贱什么缘故。宓子贱说:“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故劳,任人者故逸。”意思是我的办法是凭借众人的力量,你的办法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自己力量所以劳苦,依靠众人力量所以安逸。管理得好,就可以无为而为,弹琴于公堂,而百姓安居乐业。宓子贱的地方行政政绩影响深远,直至明清两朝,知县处理一般民事案件的二堂又称为琴治堂,即取《吕氏春秋》中宓子贱“鸣琴而治”的典故。
另有《宓子弃麦》故事,亦见其贤:宓子治单父,齐人攻鲁,道单父。始,父老请曰:“麦已熟矣,今齐寇迫,令民自刈而归,可以益食,且不资寇。”三请,宓子不听。俄而,麦毕资乎齐寇。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曰:“民乎寒耕热耘,曾弗得食也。弗知犹可,闻或以告,而夫子弗听!”宓子曰:“今年无麦,明年可树,令不耕者得获,是乐有寇也。且一岁之麦,于鲁不加强,丧之不加弱。令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季孙闻之称善。
《孔子家语·辩政》载: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悦。子何施而得之也?子语丘所以为之者。”对曰:“不齐之治也,父恤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事十一人,可以举善矣。”“中节也,中人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而禀度焉,皆教不齐之道。”孔子叹曰:“其大者乃于此乎有矣。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自辅。夫贤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以所治者小也。”可见子贱的为政能力很强,孔子非常赞许子贱的德政,践行了孔子的为政理念,但觉得大材小用了,应该让子贱有更大施展舞台,如一个国家,就会有尧舜之功。就此而言,子贱实为孔门政事科高材生,可惜单父之治有限,不能使之名列十哲之内。
白云山人2017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