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生活不算忙碌吧,但每天也总有做不完的事,琐碎的,必须的。到底是我主宰着生活呢,还是生活主宰着我推着我走呢。有时真的分不清楚这里面的界限。
我想要的生活一定不是目前样子的,但我知道,一切正在越来越好,它正在带领我向我想要的生活走去。可当静下来审视自己的内心时,还是时常感到焦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过上那些日子呢?
我想要有一整个一整个白天不被打扰的时光,住在湖边或街边的小房子里,窗台的花在阳光下绽放飞舞。而我安静的在窗台的桌边写作,有时抬头看看远处的湖面与绿树,或街对面邻居家窗户的形状与窗台的花。到傍晚的时候,我终于写累了,脑子胀胀的有点微晕。我停下码字的手,穿上拖鞋,整理一下长发,很闲适的出门散步并寻找食物去了。看着街上为生活来来往往的人们简单的幸福,心中有一种满足、平和的喜悦。
我想要背上吉他,带上简单的行囊,坐在世界各地不同的街边歌唱。不同肤色的人不同着装的人从我眼前经过,我想看看他们眼睛里的世界有什么不同。阳光与风吹得我的皮肤越来越黑,我却丝毫不在意。慢慢的探访着每个国家每个民族不同的文化与历史,走在无人的小巷中寻找一处并不为人所知的小惊喜。不想出门的时候,便呆在旅馆中,把一切所观所思都予以记录。
我想要坐在老家的地板上,80年代的老房子那时已经被我重新翻修得简单雅致而又舒适。朴素的实木桌子上,放着一盆小花,几本书。我坐在自己缝制的布垫子上低头翻阅着,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挡着我左侧的脸颊。下午的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穿过我发的空隙,停留在我脸上。快傍晚了,孩子们愉悦的从山间、田野间回来,带给我奇形怪状的树枝或美丽的小野花。我一脸喜悦的望着他们,将花插入玻璃瓶中。然后扎起长发,系上围裙,开始给一家人准备晚餐。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围在长桌边帮忙,告诉我他们今天的发现与惊喜。夜晚来临,山间屋舍里亮起温暖的光,孩子们的欢笑在偏僻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前两种生活,假如我是才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年纪还轻得足以有很多时间去折腾感受,我是会马上走的。但我已过了有很多青春年少的时候,这样行走,是一定会伤透父母的心的。想到三毛当时流浪的决定也是伤碎了父母的心,而我做不到,于是宁可守在一个固定的城市,做着固定的工作,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缘份。幻想着以后也许我有了孩子,可以和爱人孩子一起背上吉他去流浪。也许等孩子已经长大到无需我操心,我就可以出发了,住在世界上不同地方的窗台边,日复一日地写着。但那时候的我还会有现在一样简单纯粹的心思与细腻敏感的感触吗?我很担心,生怕万一艰难的生活磨灭了我内心的一切该怎么办呢?也许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吧,保持阅读与写作,想过去这样的特质应该不容易消失吧?
这两种生活是建立在最后一种生活上的,就是家。前两种是旅行,它们丝毫不会冲突。能同时存在最好,即使不能也可以,只是想要在山间悠闲地生活着,不是每天为生计种田、养殖等等忙碌着,导致丝毫没有看书与写作的时间与心境,就需要更多客观的条件了。
但我相信有生之年一定可以实现的吧,我常常看到它们在向我招手。在不远处云端的那头,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它们挥着手热情地向我喊到“嘿,你快点过来!”。我兴奋地提起裙摆,正努力跨越那看起来很短实际又很长很艰难的距离。但哪怕只是暮年时分才终于达到,都了无遗憾了吧。我的朋友,如果那时你也还在,欢迎来喝一杯自己泡的野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