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学了9年“高阶PUA”,没钓到金龟婿反下嫁武大,终究意难平
据说江湖上不但有男版PUA,也有女版,实际上这类“高阶PUA训练营”由古至今从未断绝,只不过在培训的内容上各有优劣,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潘金莲就是PUA组织学员,大家都知道她嫁给武大之前是张大户的心仪婢女,甚至有人也知道张大户之前她是大将军王招宣府上的女伶,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一个穷困人家的女儿,6岁启蒙跟着余秀才上女学。
整个清河县都说潘金莲聪明伶俐,武松报仇剜心的时候都不忘骂一句“倒要看看你怎么百伶百俐的心”。尽管出身贫寒,但潘家“望女成凤”的心思十分热烈,6岁启蒙,9岁卖到王招宣府上学习弹唱,直到15岁王招宣死亡,潘妈妈将潘金莲“争将”转卖给张大户。仔细分析其中的信息,便知道,潘金莲读的、学的就是一个高阶PUA课程,“本性机变伶俐,不过十二三,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品竹弹丝,女工针指,知书识字”,你看看都学的什么内容!
1.潘家不是乐工妓户,为何要培养潘金莲读书写字
古代有专门的乐工妓户,世代为娼,这样家庭生养的女儿(或抱养),从小都有专门、严格的培训,无外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工双陆等取悦男性的课程。实际上跟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吹拉弹唱的绝色女子,都是千金难得的妙人,不是光凭银子就能上手。若非有名气、才情、家世,根本无法融进她们的圈子。
潘家是裁缝,或许见惯了官场风月,或许搭上了官宦大人,没有捞到多少好处,但起码见识过、听说过贫寒人家女子“鲤鱼跃龙门”的传奇。便看潘金莲聪明伶俐,眉清目秀,便打算将其培养成这样的人。
由此理解潘家将6岁幼女送到秀才家上女学就可以理解,古代女学都教习什么内容呢?《列女传》、《闺范》、《女则》是必修课,就是女子的礼仪闺范,同时还有女红、刺绣、烹饪等实操课程,总而言之,就是妇德、妇言、妇功、妇容等。听起来很高级,实际上也很高级,涵盖内容很广,由于并不以科举为目的,所教习内容十分实用。
类似今天的西餐礼仪、社会交际或者化妆课程,虽然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基本上没有机会进入贵族生活的可能,但一点不妨碍她们提前修炼这些必杀技,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钓上金龟婿一步登天。
潘金莲学了3年,小有所成,9岁便卖给了大将军王招宣学习弹唱。古代有钱有地位人家,喜欢在家里整个乐工班子,西门庆得官之后让春梅、玉箫四人跟着李铭学弹唱,一般的道理,就是招待应酬、交通官吏。潘金莲在王府学了6年,“着一件扣身衫子,做张做致,乔模乔样”,经过9年的系统培养,潘金莲有知识有文化、懂礼仪会风月、吹拉弹唱、诗词歌赋都有“那味儿了”。
2.丫环上位的捷径走不通,潘金莲错过了最佳年华
15岁本该是“摘果子”的季节,但潘金莲要傍的“金龟婿”王招宣战死沙场,9年功夫白练,尽管府上还有8岁的王三官小公子,但年龄相差太大,青黄不接的王府里,潘金莲竟然没有依傍的人。此时无论是潘金莲本人,还是潘家都陷入了极大的失落和恐慌,辛辛苦苦9年,原想着到了梳笼纳妾的年纪,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是无情富贵家,平素王府是清河县最为豪横的人家,但王招宣战死,留下孤儿寡母落井下石的人很多,这种情形跟十几年后西门庆死后的凄凉境况一样,仆人私逃,丫环搏命。此时潘妈妈再次出手,“争将出来,三十两银子转卖于张大户家”。
请注意此处两个细节:其一,争将出来,表明竞争激烈,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已经卖给王家,处置权归王家所有,但潘妈妈的“争”表明了有利可图,至于“将”了多少钱,书中并没有说明;其二,30两银子转卖,这个价钱其实是很高的价格,多年之后,西门庆买个丫环不过5两银子,又过几年,庞春梅买丫环只需要4两银子。潘金莲能卖30两,也是因其是高素质人才,1个顶10个。
事实上潘金莲也值这个钱,西门庆死后,她被赶出西门府,中介王婆要价100两,愿意纳娶的竟然有陈经济、周守备、张千户、武松等数人,在一个丫环仅值三四两的市价中,潘金莲徐娘半老,数次改嫁还能卖100两,可见确实是个尤物。
但无论如何,潘金莲错过了最佳年华,接手的张大户能出得起30两银子的价钱,却注定给不了她锦绣前程。第一,张大户无儿无女,已经60多岁,体弱多病,这也就断绝了潘金莲母凭子贵的可能。第二,张家门槛低了些,业务能力不再精进,“大户教他习学弹唱,金莲原自会的,甚是省力”。张大户教她弹唱,在王家学过那些功夫足够应付,潘金莲不再磨练业务。
第三,张大户惧内,无法给予名分。人老心不老,一直“收用”金莲的张大户,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偷偷摸摸。最后还是找了武大“背锅”,名义上嫁给了武大,实际上背着主家婆继续勾搭。
一来二去,潘金莲错过了最佳年华,辜负了多年辛苦学习,也荒废了“PUA”功夫,在不能折腾瞎折腾的张大户,不懂风情占茅坑的武大郎那里一路沉沦,富贵前程终究成了泡影。
3.不甘沉沦的潘金莲,3次挣扎与尝试
张大户死后,武大郎便用潘金莲首饰典当了一处临街二层小楼卖炊饼。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潘金莲满腹才情,一身功夫,武大郎却不懂欣赏。于是潘金莲进行了3次挣扎与尝试。
第一次,一双金莲勾搭浮浪子弟。潘金莲妆楼眺望,误几回天际识兰舟。碍于无法接触更多的人,便立在门口有意无意露出自己一双金莲小脚,以及小脚之上那桃红色的膝裤,勾引得浮浪子弟流连忘返。但男人便是这样,无赖、戏谑、下流者多,但真正识货、有勇气的没有。潘金莲完全可以“下海”,跟那个时代的贫家女子一样做暗娼,但多年的教育培养使她终究放不下面子。如此长久,潘金莲没有遇到那个脚踏七彩祥云,骑着白马的王子,反倒惹一身荤腥。
第二次,极度渴望的叔嫂之恋。打虎英雄武松的出现,让潘金莲心中一颤,百感交集,原来多年的苦守与等待,终于等到了那个对的人。潘金莲心想:“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了。”武松呢,虽是直性汉子,“见妇人十分妖娆,只把头来低着。”好好地打虎英雄,三碗老酒能喝,老虎能打,见到嫂嫂害什么羞,总之,初次相见的气氛便很暧昧。至于后来潘金莲、武松的爱情,就是天时地利与人和没凑齐,加上武松有公干要外出几个月,潘金莲的第二次挣扎便歇菜。
第三次,遇到了懂风月的西门庆。窗帘上一根插杆打了西门庆的头,这段姻缘本身就很有戏剧性,双目相对,一看便知是同类人。整个过程,潘金莲使出百般功夫,套牢了西门大官人,九年教育没白读,要知道西门庆娶妻纳妾为常事,但基本上都是有钱有貌的才能过门,像潘金莲这样的底层民妇,最多愿意花几两银子做个露水夫妻。所以,潘金莲让西门庆把自己娶过门,还牵涉进杀人案,凭借的还是PUA功夫(西门庆一直不愿意直接杀人,后来处置来旺也一直不愿意下狠手,毕竟是商人)。
6岁启蒙,9岁离家,15岁转卖,潘金莲坎坷的一生,最后终于因PUA有了点亮色,不过还是落入了更大的危机与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