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皆可对生命之道有所怀疑,倘若我们对之无疑,生命反自显其意蕴道理。
——皮亚特海恩《古鲁斯》
一、有一种病叫“没有感觉症”
我们常常会无来由的陷入这种状态,看起来生活没什么问题,却总觉得哪儿都不对,想努力改变却无力摆脱。
要让一潭死水活起来,你需要源源不断地把活水引进来,让自己的生命活起来,你就需要在生命里发生点什么,尤其在年轻的时候,印刻在我们头脑中的大喜大悲的经历和体验,而不是臆想的关于生命意义的答案。完整的人应该包含三个部分:兽性,人性和神性,兽性应该是野性的充满欲望的撕裂一切的。神性,是创造的投入,专注的,利他和奉献的。唯有人性,是人类为了适应社会运转而发展起来的,循规蹈矩,装模作样,瞻前顾后,精明算计,这压抑的兽性也压抑了神性。
如果实在不知道问题在哪儿,那就给自己制造个问题出来,去旅游,去恋爱,去冒险,去抱怨,去走极端,去开怀大笑,去深夜痛哭,去做任何自己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去发现不一样的自己,只要不违法乱纪又死不了,就不要害怕,内心的平静,只有在折腾以后才会真的得到。
就像崔健老师的歌所唱的:“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二、避开了生活的麻烦,也避开了生活的快乐和意义
礼貌常常意味着距离,无论是对人的距离还是对生活的距离,你的生活一直都波澜不惊,只是这波澜不惊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会不会你描述的平实平顺的人生并不是事实,而只是你的愿望?会不会你的生活并不像你所描述的那样举重若轻,你只是想让他看起来毫不费力?
人有时候能够骗过自己的理智,但很难骗过自己的感觉,你心里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恐惧的背后常常有渴望在,你在害怕什么呢?又在渴望什么呢?
我们的人生就像一个故事,而人生的意义,真是附着在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中了,我们先要有欲望,然后才会有挫折,接着才会在艰难的选择中发现自己是谁,可以说意义正是我们在这苦难的应对中发展出来的。我一直觉得我们多少有些低估了苦难的价值,而生活的麻烦真是苦难的小包试吃,若不经历麻烦,我们无法变得丰富,至于解脱更是无从谈起,把这些生活的麻烦,有很大部分是关于爱情,你要知道你躲过了这些麻烦,同时也错过了很多欣喜。
也许你所经历的胜利,这是你最大的不顺利,也许因为你现在经历的不顺利,让你的人生又开始慢慢的顺利起来了,谁知道呢?
三、真实生活的质感
活着本是一件自然美好的事,但有些人却需要经常给自己找理由,劝说自己好好活着。
积极心理学一直在强调研究人的积极面,也在传递这样的价值观,人应该积极幸福的生活,但有时候,真实的人生问题是复杂而艰难的,不同于心理学中任何一个简单的理论模型,摆出积极的姿态,容易,感受到真正的幸福却难,于是就有人问,我能不能不积极?我能不能不幸福,或者我能不能不努力活着?
问这些问题的人也并非不想要幸福,谁又不想呢?只是不幸福的生活,更接近他们所理解的生活真相,不愿积极了,也更像他们眼中真实的自己。人的自由意志,人做选择的权利,是要大于机器和幸福本身的,所以,我所理解的积极生活不是应该,而是想要。
心理学家詹姆斯年轻的时候,也常想到去死。一个冬天,他对自己说:“我喜欢自由的自主权,喜欢别出心裁的行动,我不去小心翼翼的等待客观世界对我们的注释和决定我们的一切。自杀看上去是展示我的勇气的,最有男子气概的方式。现在,我要把这种选择自杀的自由意志再进一步,不但以这个意志来行动,而且还要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真实性和创造力……生活需要去经历,去受苦,去创造。”
这是他对自由意志的豪言壮语,不过最终把他从抑郁症中拯救出来的,不是理念,而是人。缓过来后,詹姆斯说,普通而乏味的生活之外,需要一些野性和原始的东西来平衡,否则人很容易陷入虚无,和对生命意义的无端猜忌,我猜这种野性而原始的东西,应该是感觉上的,是与生活真实质感的直接接触,是流动在我们身上的情感。
四、不被教条所困,也不从生活中逃离
很多人在烦恼时,想从佛教,老子和庄子的哲学中去寻求解脱,结果却发现这些哲学只是增加他们的虚无感,真实的生活是人生意义的土壤,但我们跟真实的生活失去联系时,哪怕再高深的哲学,也无法帮助我们领会生活意义,人生意义应该来自对生活的提炼和总结,如果连生活都没有了,又何来意义呢?
人生到底有没有意义?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有人说人生没有意义,我觉得这种说法可能包含了三层含义:一,从本质上讲,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意义是人为了自己的生存构建出来的东西。二,生活的意义是人自己赋予的,关于人生的意义在哪里?这种问题我们都应该是问题的回答者,而不是简单的提问者,我们寻找答案的过程本身,也许就是意义所在。三,思考人生意义,这样抽象又无聊的问题干嘛,不如好好活着,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积极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认为,人在进化中的优胜劣汰,不是以个人为单位,而是一种群为单位,意义就是我们感受到了一种群的连接,这种意义的按钮在平时是关闭的,但在战争、祭祀和关系到整群发展的重要活动中,按钮就会开启。
这种连接不仅包括个人和群体的连接,也包括在时间序列中,此刻与过去或未来的连接,当个人感觉到自己和未来,和他人和更大的世界有关系时我们就会产生意义感,就像拼图中一块单独的拼板,不知道能用来做什么,但如果,你还能看到整体的途径,看到这款拼图中其中的位置,那么这块平板就有了意义。时间轴上连接现在和未来的是目标,目标感,这是意义感的重要来源,凑活的,没有奔头的人生会让人觉得空虚。
这块单独的拼图,也可以是我们自己,而整体图景是我们的人际关系,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人发生关系,人际关系上,连接自己和他人的示爱,如果我们彼此需要和被需要,爱和被爱,我们就会有意义感,相反,如果我们是孤立的,与人隔绝的,就会觉得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