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青春

有一位青年先生带着不到一岁的孩子出门遇见一位女士,这位女士逗孩子说话,由始至终这位先生都没有说一句话,此后,这位女士再也没有和这位先生说过话。

这位女士和我是邻居,有一次我去她家串门她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经过,讲完后一脸生气的说:这个人也许不爱说话,但是我逗他儿子,他不该不回应一下,更应该给我打招呼。我看他没有一点反应,特别生气,那以后每次见到他我也不跟他说话。

我是这样给邻居说的:这个人我也不了解,好多次在电梯里遇见,很少打招呼,不过我每次给他说话他倒是面带微笑作答,只是话不多。再以后我也很少给他说话,既然人家不爱说,我也不勉强,再说所有的招呼都是废话,不说也好。

邻居听了我的话,感觉释然了。

昨天晚上,天出人意料的下了几滴雨,我去楼下推车子,进电梯时来了一个平时与谁都不说话的姑娘,她是邻居的女儿,我与她妈妈经常在一起聊天,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姑娘从来不给外人说话包括我。我先在电梯门口,进电梯后我按负二楼的按键,姑娘走进来没有按她要去的楼层。若在平常遇见别人我会告诉上电梯的人让他稍等,可面对一个无言的姑娘我感到无话可说。

负二楼到了,电梯门开了,姑娘以为到了她家所在的楼层,快步走出电梯,一看不对,愣了几秒钟后才醒悟,她挡住我的路,彼此沉默又几秒钟后才躲开,因为知道她无言,所以,我也无语。或许有人会质疑我,且听我从她妈妈那儿了解到的她。

这位姑娘大学毕业,个子中等,皮肤白皙,身材偏廋,有一种大一点儿的风就能吹倒的感觉。我们邻居近五年,用一句寻常话说就是碰破头都没有打过招呼。我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什么不给她家以外的人说话。我猜测或许是因为大学毕业几年没有工作感到自卑,可是现在大学生没工作已经是寻常事,不该成为理由;也或许是因为到了近三十岁的年龄却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现在的社会甭说近三十岁,就是四十岁不结婚也不稀罕,没有什么可丢人的,照我说也不成理由。别人的事我很少琢磨,只是对这个姑娘不和别人说话感到不可思议。

去年夏天,我在小区里遇见这个姑娘的妈妈,我顺便问一句:你女儿找到工了吗?

邻居无可奈何的笑笑,答:咱不知道,也懒得问,即使问她也不说,天天不给我说话,整天快递购物,饿了叫外卖,从来不做饭,一说就给我吵架……

邻居一大堆话没有一句赞美,我宽慰她说:你女儿长得漂亮,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邻居叹口气,不以为然地说:谁说漂亮,除了皮肤白,一无是处。好工作找不到,不好的不想做,随她去吧,找着就干,找不到拉倒。

很显然,邻居对女儿不满意,这位姑娘的长相正如她的妈妈所说,除了皮肤白是优点,其余的还真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我听了邻居的话,想:给别人不说话可以理解,竟然给自己的母亲也如此,这更让我费解。

后来,我发现我们单元的几个大学生都与人无言。

有一次,在电梯里遇见我们单元的公务员和他的对门邻居。

对门问公务员:你妈在家吗?

公务员一脸茫然,反问: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妈吗?

对门解释:咱们两家是对门!

公务员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在一起住了近五年,居然不认识对门的邻居,从来没打过招呼,这难道不可笑吗?是社会病了还是人病了?我多嘴,说:咱们这个单元谁都认识你,就是你谁都不认识。

我这句话别人听是讽刺,不过却是一句大实话,我不否认双关语意。

这个公务员是一个很高冷的人物,目中无人,不接地气,这是我见识他的言行得出的结论。每当看到这个公务员我就想:国家有这样的公务员真的是悲哀。

回到家后,我给孩子讲这件事,儿子听完后说:你能不能不教训人?!

儿子能听出我说话的意图,我没有否认,但还是实事求是的说: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

儿子假设问我:要是他问你住在哪里你怎么说?

我对儿子不满我的行为而不满,故意说:我会说我是踩在他头顶上的人。

儿子:你敢这样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也是实话实说,虽然还隔着几层,也是他家上面,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儿子又问我:要是他在咱家上面住呢?

我答:我就说是他脚下的。

这回儿子惬意,说:该他踩在你头上了。

我辩解:这有什么,这句话能告诉他我住在他家楼下、他的脚下也有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脚下的人取代,尤其是工作,这是一语多意。

儿子笑着说:居然还能这样解释。

儿子替换公务员打抱不平,或许能从我的回答中学习到事情的两面性和多面性。

由上面的两个青年我想起了成家立业前的我:那时候的我因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一事无成而苦恼,曾经过了一段自我封闭的日子。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善言谈之人,遭遇挫折后想着与世隔绝,尽管如此,若与邻居碰面能躲就躲,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打个招呼。现在想来,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过着最糟糕的日子,求学无果、学无所用、遇人皆问让我无地自容,心中的话不知向谁说,不像现在有网络、有网友、有QQ空间。青春,我在无言中度过。

随着年龄的增加,同龄人都已经为人父母,我还是孑然一身,每遇亲邻皆问:有对象了吗?怎么还不找对象?这么大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爱情与我无缘,更别谈婚姻了。现在想来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烦恼,烦恼到想半途而废,真的没有再继续生活的勇气,也为此更不愿意与人接触,既然这样,遇见认识的人还是勉强打个招呼。

有句话说少时不会谈恋爱,会谈恋爱时不再年少。这句话对我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青年的的我不会谈恋爱,不知道怎样谈,四十岁以后的我才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可是却过了恋爱的年龄,对不会谈恋爱的人来说这是爱情中最大的悲哀。

一次和初中的女同学聊天,她问我和我老公是自己谈的还是经人介绍的。我实话实说是介绍的,对于她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同学说是自己谈的,我就感慨的说:你真厉害会自己谈恋爱,我则不然,该谈恋爱时不会谈,会谈的时候又不能谈了。

同学很诗意的回复:人生很长,以后慢慢谈吧!

我很遗憾的说:这个年龄别说没资格谈恋爱,就是有也没有恋爱的心境了。

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想来我或许是晚熟型的人,就像冬天的桃;我是思潮落后的人,包括各个方面,好多东西流行时我不喜欢,过时后又恋恋不舍;不管哪个季节到来时我都反感,当快过季时我总是特别伤感,老想把季节留住,这也许是我与别人没有语言交流的原因之一吧?!

我的经历是青春无言的原因,应该是每个青春无言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原因,但是不管什么原因,现在的青年遇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时代,不能让朝气蓬勃的青春时代沉默寡言,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少,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多;青年,应该是自由鸟,随意人;青春,只有一次,在最美的年华里过最糟糕的日子是对青春的辜负,我后悔的是我辜负了青春,以至于无法弥补,现在的我,每当看到孩子和青年就会情不自禁地说一句:孩子真幸福,青年真好!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没有哪个人能独立存在世上,不管自己的经历的多么的特殊也不能把自己游离于社会及众人之外。人,只要活着,就有亲人、邻居、朋友、同学、同事等社会关系。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不论自己地位多高,钱财多多,一定记得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有个来言去语,免得不接地气。

现在想来,青春是我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时光,这也是所有成年人的感觉,若想青春无悔,不虚度,莫攀比,别贬低,勿无视,尤其不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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