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琉璃塔中看不出时间，只记得芸儿通知大家休息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时候收工。
“你要习惯做鬼的感觉，时间观念非常重要。”大牛好心提醒我。
接下来的两日我渐渐明白了规矩。白天的时候我们在这些纸扎中做一些活计，夜晚的时候可以出去，黎明十分必须要回来。
在阳光下我这样的小鬼活不过一刻钟就要殒命，听说很多鬼因为贪玩耽搁了时间，然后在死在外面了。
这里用死可能不太合适，魂飞魄散也许更恰当一些。
我渐渐习惯这种感觉，一开始有些害怕，后来就好了很多。这可能是一种属于鬼的生物钟吧，临近黎明会有一种危险的嗅觉，就像睡眼朦胧的人感受到照射在眼皮上的阳光一样，现在的我哪怕是黎明前的微光也会觉得难受。
有一次我问老板娘，为什么不做一些纸扎的手表，这样我们就能记得时间了。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道：“这是祖传的手艺，是随便能做的吗？”
这不是我第一次问，也不是第一次吃瘪。一开始我理解电视这种电器扎彩店做的不靠谱，感觉机械的东西总行吧？
后来发现精密加工的东西好像也不灵光，貌似都是一些祖传简单结构的东西才能运转。本着不懂就问的学习精神，我又问了芸儿，芸儿不理我。最后还是只能问大牛，大牛人不错，被我问烦了，给我解释了一通。
“原本这些东西应该是在你七日后才应该了解的，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死后世界的运行规律不一样，在鬼的世界里面，能量是一种叫炁的神秘能量，俗称鬼气。万物都凭借着炁在运行，这种物理机械手段制作的玩意，是没办法使用的，你明白吗？”
我先是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明白。”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炁是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
“算日子，你再等几天就知道了。”
我还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大牛，大牛有一些无奈的道：“牛顿知道吗？知道物理是什么吗？”
“牛顿我记得，物理有点印象。”
“一句话概括，物理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不适用。”
“我明白了。”
虽然我这样说，其实我还是半明白。这几天我有了新的感受，觉得做鬼似乎没什么不好，工作不算太累，也不必想着一日三餐，也不必想养家和收入的问题。
扎彩店的工作是多样的，并非只有装修房子一种。还有一些比较高端的工作，这个是我这样的新手不能碰的。在店里面除了房子一类的东西，最常见的是花圈和纸人。
纸人这种东西是需要技术的，一般人札的纸人就是摆设。我也是渐渐才知道，这里面需要有道行的大鬼参与才能完成。
其实这些纸人纸马一类的制作，是一种高端的傀儡术。
普通人做的纸人纸马，只能表示一下心意，寄托一些哀思，烧了就是一堆灰烬。有道行的扎彩店老板娘做的纸人，是一种高端的傀儡术，烧了以后可以在下面做傀儡伺候人的。这里面门道很深，需要炁的运转才行。
我这样新死的小鬼，没有炁，干不了这样的活，这都是一些有经验的老鬼才能完成的工作。我现在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和其他人一样懂得炁，可以做一些傀儡。
因为用大牛的话说，我们这些鬼，如果想白天出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随者傀儡一起出门，有傀儡帮忙抵挡白天的阳光。二是自己的炁可以修炼到抵挡一整天阳光的程度，当然晴天和雨天用的炁不一样多。
大牛还没听说哪个鬼可以抵挡一天的太阳，这样做是对炁的消耗，也是对自己的损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