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上有一个疤痕,它很漂亮,若不是通过两只脚对比,我会一度以为每个人脚的那个位置都应该有的。我只是记得那时是去屋子马路对面的竹墩里用小刀切一段竹子做“哔吧”时,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割到的,只记得当时完全不知道痛,只是害怕,害怕大人骂。所以自己拿纸把血止住,拿纸用力按住伤口,希望能把血管压闭合。鲜血不会再流了,可是好像不怎么管用呢,它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流着,而我手忙脚乱地按着,压着,换纸,拿水洗……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止住了,慢慢的就成了一道很有特色的疤。身上这里那里总是留有这样那样大大小小的疤。打个吊针留疤,就连种个疫苗也逃不了。还有就是骑自行车弄到膝盖上的伤口也留下了印记,打篮球的更是说不清楚的疤,还有得水痘留下的,切南瓜时那双手永远也逃不了,总感觉很对不起自己的左手。最后,在某天从厨房里再次捧着流血的左手出来时,二姐彻底地被我征服了,从此,我不用再切南瓜了。每次煮都叫她,我们的那一房子的南瓜的切割工作终于易主了…….还有一个就是上香留的疤,玩地上捡的生锈的削头发的刀片留的黑线疤……
而我记得,我弟的身上也有几处疤,有一道是切割阑尾时弄的,额头正中的那个坑疤则是隔壁邻居家熊孩子拿石头扔的,为这,我跟大姐还挨了一顿揍,只因为没有看好弟弟。而我大姐,则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当时都把我们吓坏了,还好没有割到静动脉。那时一个意外,在我们砍柴的时候,她不知走路被东西绊倒了,还是脚下踩空,反正是摔下的时候手被别人砍柴时留下的锋利的树根尖划到了手。我记得那时候她还坚持把打好的柴挑回家再跟家里人说的,当时在山上只是用镰刀割了衣服发口袋内衬的布来包扎了一下。之后回到家被一顿臭骂,然后,被带去打破伤风了。大人的看法是受伤应立即下山去卫生院处理,而不应该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继续砍柴…….而我的发小,则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把握着柴的手大拇指给砍了一刀,所以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当时我还不知道,只是后面她妹妹和弟弟过来跟我说她回家了。叫我帮他们俩把砍好的柴草捆好,他们跟我一起回去。怪不得刚才看到发小急匆匆的,我还以为她看到什么地方有很大的树可以砍来当柴烧呢,所以赶着去……之后,她休息了一个月,周末再也不能一起上山打柴了,而她也不太能干家务活,在那段时间里,她总是闷闷不乐,她觉得自己花费了家里一大笔钱来打“破伤风”,而且还成为了家里吃“闲饭”的人,她不能早上五点去洗衣服了,也不能洗菜,洗碗筷了,还不能….她奶奶曾来我家聊天说,她还曾偷偷哭过,就为这事,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自己成了“闲人”。这在家里就是一张只知道吃饭的嘴,还好,她会抢着干些挑水浇菜和拎一大桶衣服的重活,心里才会好过一点。而我的二姐,我记得的,也可以说是她跟我说的,她有一只脚拇指上有一片指甲是因为帮我搬凳子的时候被砸掉的。所以应该也有道疤在那里吧。她那时是因为我被背去医院打针回来我妈让她搬凳子,所以觉得责任在我。当然,她还有一道疤是在骑自行车时为了防止下坡时帽子被风吹走,双手放开把手按在头上,结果连人带车一起摔了。帽子最终是没掉,可膝盖却也留下了一个疤口……而父母的,太多,我只写我知道的,我妈脚背曾因为菜刀从砧板上掉下来砸出一道疤,也曾因为被车撞而在后肩胛那里有伤疤。而我爸则只知道他也曾因为骑摩托车而有大大小小的许多的伤口。还有就是有次他可能太累了,在我给他扶竹梯时,他上梯子到楼顶拿东西的时候,我看着他人直接掉滑落两三级梯子,好在后面稳住,人没有掉下来。可是他一定那时候也有伤疤的。虽然他一直在跟我说,他没事,让我不要害怕,还问我梯子滑动的时候有没有弄到我……那时我不懂事,真的以为他一点事也没有,但现在我确信,那时他一定在身上也留下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