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上午衣服,洗完衣服,嫂子已经和好面调好馅,我又加入了擀皮、包包子的行列。
一大盆面足有十斤,十几口人的饭做一次用料确实有点唬人,按平时两三口人这么多面至少得吃半个月。我还从来没和过这么多面,都是嫂子一个人和的。这么多面用平日的锅就很费事了,家里还有大锅灶是架柴火的那种,于是决定用大灶来蒸包子,这就需要柴火了,原来房子翻修时还放着一些不用的木料椽子什么的,一会儿就被哥哥给找出来了,锯子,斧头都被拿了出来,然后院子里就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
侄儿涛涛和对象也被叫过来帮忙,这两个孩子也是林区长大的,但是他们那会儿条件已经好了,做饭取暖都用电了,偶儿用柴火架火墙,都是独生子女,就是家里有点活也都父母自己干了。涛涛拿着斧头的样子很滑稽,哥哥教他往哪个部位用力才能把那块柴最快还最省力的劈开,涛涛对象更有意思,让过来和我们一起包包子不来,却要学着劈柴火,说好玩有意思。
大块的木头就需要锯子来锯成一截一截的,哥哥锯木头,涛涛和对象就在两边扶着,院子里就响起了锯子在木头上发出的“嗤啦嗤啦”声,像在欢快的唱歌,就想起小时候林场家家户户门口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取暖做饭都用木柴,所以一到周末闲暇时间,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劈柴火的声音,大人的吆喝声,孩子们的打闹声就汇成了一首周末交响乐,每每这时,我们也没闲过,哥哥帮爸爸锯木头,劈柴火,我们在旁边把劈好的柴火再整理好,码的整整齐齐。
柴火劈好了,哥哥准备架火,我没让哥哥去,我说我试试,锅灶的火好多年没架过了,看看还会不。先找了几块细小的柴火搭成个井字样,然后用油松点着放进去,放了好多年的柴火很干,一遇火一会儿就着起来了,看着燃烧的火就想起爸爸小时候教我的生火的诀窍:“火要虚,人要实”,是说架火的时候要保证木柴之间有空隙,这样有空气才利于燃烧,而做人就不能玩心眼,对人要实在,才能让人觉得你可信、可靠、值得交往。
柴火做饭最大的问题是得有人守着架火,包子刚上锅的时候得大火,上气以后就可以改中火了,中火保持到包子好了就可以。我和嫂子继续包包子,哥哥还在劈最后几块柴火,涛涛对象便自告奋勇的去架火了,一会儿嫂子进来笑着说,涛涛对象在吹火,柴火放得太多了,反而把火压灭了,她就在那儿用嘴吹。嫂子说她有一次吹火就被突然燃起的火焰把头发给燎了,马上一股焦糊味,差点烧了眉毛,关于吹火被燎头发的事我也有过经历,不禁哑然失笑。
那会儿最怕的就是架火,尽管有爸爸教的诀窍,不会用也白搭,一般做饭都是爸爸或者哥哥把火架着,我顶多是看着火,快着完了就续上,其实一直就没完全学会架火。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去年回到妈妈身边,冬天取暖烧煤,刚开始妈妈自己生炉子,但看着她越来越不灵便的腿脚,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勇敢的接过来了,我牢记爸爸教的生火诀窍,这一个月每天早上都是我早早起来生炉子,居然越来越熟练,并且学弟弟的方法,生火时候的烟也越来越小了,不像刚开始要大敞着门和窗,连妈妈都在夸我长本事了,居然生火几乎看不见烟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依然要回到最初的生活状态一样,把曾经缺失的课再去补上,我也从来没想过曾经那个最厌烦生煤炉子这样生活方式的我,有一天可以坦然接受生活给予我的一切,不再大喜大悲,不再茫然失措,不再去计较一些没有实在意义的事情。
就像嫂子在我面前说弟媳只忙自己的理发店,家里什么活也不干,就像弟媳说自己一年四季照看着我妈,而嫂子只在忙自己家的事照顾自己的妈,我一概略过,听听只当风吹过一样。
包子熟了,几个大孩子依然是你一个我一个,再给姐姐和弟媳那边拿几个,一会儿一锅包子就所剩无几,我们依然一锅接一锅的蒸直到蒸完四大锅。只要妈妈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只要大家都开开心心,度过一个和谐美好团团圆圆的年就好,这个年必定被深深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