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里准备炒菜,却隐约听到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在响,急匆匆跑去看,屏幕一片静默的黑,打开了,没有未接来电和其他提醒。“最近幻听又频繁发作了?”在心里嘀咕一声,返回厨房继续做饭。
菜好了,饭也好了,只等盛饭上桌,回到客厅看表,已经接近新闻联播的时间了,怎么还没回家?平时这个点早到了,说好了今天回家的呀。狐疑中拿起手机呼叫,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次呼叫,关机,另一个号码,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次呼叫,关机。心里的疑云和乌云开始风起云涌,坐班车还是坐了别人的小车?堵车了还是车祸了?我与他的工作圈子几乎没有交集,不知道他任何一个同事的联系方式,没有办法取得联系,所以只能等。新闻联播又在播放祖国强大和人们的幸福生活了吧,没有开电视,安静中只觉得惶恐不安。
小时候偶尔父亲出门天黑未归,母亲总是焦急的念叨,猜测种种的可能,那时候没有手机,街上没有路灯,乡村的夜晚黑的格外浓重,走路只能凭借经验,去县城或者外村通常骑自行车,这是村里最为高级的交通工具了。但为什么父亲还不到家呢?都过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哥哥不敢大声说话了,随着大门响和脚步声,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上楼的声音,站着听,却是邻居的门响了,失望。而念头在杂乱的交织,想象了各种画面,和同事吃饭了?意料之外的事发?“刚才的幻听,是不是什么预兆?”不管了,我自己吃饭,菜都有些凉了,先喝粥,没有胃口吃馒头,即使只喝粥也要吃,万一有什么事,接下来几天可能就吃不了了,先吃饱才有力气,想什么呢,省省吧,不是说越担心就越会应验吗,赶紧打住,好好吃饭。
门终于响了,进门了。
你为什么要关机?
手机没电了。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堵车了。
有人说,凡事往好处想的人是乐观主义者,往坏处想的是悲观主义者,那么牵挂和担心是悲观情绪吗?为什么在担心时想象力那么丰富呢?写东西时却想象力贫乏枯竭,牵动你的神经,因为那个人已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平淡厮守相依为命,在人生的历程中交融为彼此的一部分。
古希腊神话说,在远古的时代,人是一种圆球样的东西,有四只手、四条腿和四只耳朵,一颗头上长着可以同时观察相反方向的两张脸。这让奥林匹亚山的众神感到不安,天神宙斯于是用一根头发把人分成两半,然后每一半都急切地想扑向另一半。这当然说的是爱情,激情总是容易熄灭的,长久的陪伴才制造了依赖感,生命的相互参与组成了“家”这个整体。
想想看,这个平凡又奇妙的事情,一个原本不认识的人,在另外的地方长大,命运的机缘让两个人相遇、相识,进而相伴渡过漫长的人生,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旦失去就如同失掉了臂膊和心肺。有时我看着身边那个熟睡的人,觉得即陌生又熟悉,这个人是谁?为什么选择了他?如果换一个人是否会是不同的命运?
时光无法倒流,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答案,生命是一个奇妙的旅程,即使悲伤的故事也会有着温暖的底子。
如果风雪夜未归,切记不要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