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家中养了两只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
说起它俩的成长史,怎一个“难”字了得。
两年前的冬天,一朋友问喂不喂小鸡?我很纳闷,这么冷的天,怎么有小鸡呢?他讲,家中喂了一群鸡,其中一母鸡下了几个蛋便孵上了,又是在羊圈里,不容易发现。有时小鸡跑出来,就被斗鸡给吃掉了。这鸡挺好看的,吃的也少,名字也好听,叫“招财鸡”。
我一听名字,便立马答应了下来,更不用考虑爱喂养小动物的小儿子。
中午见面,他坐在车子里,从肚子前的厚衣服下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我,嘱咐道:它怕冷,不容易养。
我打开一看,是三个比乒乓球还小的鸡仔,浑身毛茸茸的,像黄黄的绣球。扭转下头,叽叽直叫。
赶忙也揣在怀里带回家了,把给热带鱼照明的灯架在上面,一直不停。一切密封好,只留几个小孔。取一小小盒子,垫上棉絮。解决好住的,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去买谷粒。
夜里没敢脱衣,不大会儿推开房间的门,往盒子里看一看。见他们不时的啄食几下,才放心地离去。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发现一只小鸡老是不停地叫,打开盒子拿出来一看,屁股上沾了好多的粪便。马上搜信息、查资料、咨询朋友,后用淡盐水给洗了好多次才恢复平常。
那个冬天,也让人极其难忘。新冠袭来,人心惶惶,待在家里像被伺候月子一样地喂养的鸡子竟平安无事,一天天长大起来,让我多少感到丝丝欣慰,看到了希望和力量。
一天午后,阳光柔柔。我便把它们放在了阳台上晒太阳,一玩就忘了时间。再想起他们抱回屋里时,已是晚七点多。当时想,它们的羽毛都那么长了,应该没事儿的。谁知第二天早上,一只黑色的小母鸡却再也没有醒来。我懊悔不已,还好,剩下的有一只公鸡。之后,再也不敢大意。
冬去春来,百花盛开,它俩长大了。小公鸡一身红妆,挺胸翘尾,尤其身体两边的翅膀,好像拨船的双桨。小母鸡一袭黑裙,头上有一顶小小的黑冠,身姿婀娜,娇羞宜人。每天听着小公鸡的嘹亮歌声,每天看着小母鸡的轻盈碎步,心里别有一番滋味,给贫瘠的生活增加点点乐趣。
去年冬天,朋友又问我还喂不喂?为了壮大队伍,我满口答应,这两只比原先的要大一些。也许是已经有了不再稀奇,也许是想当然地认为大点很好养,便随心地按着以往的方式进行。可惜没过一周,两只小鸡便离开了我们。不知怎的,这次,却少了自责,少了愧疚。
今年夏天,母鸡一直窝着不动,像是要孵小鸡,可里面的蛋刚取走。见第二天它依然如此,我便去寻了五枚蛋,加上里面它下的一共6枚。小儿子给标记天数,日夜盼想,终于等不及了,十九天,二十天,二十三四天,一个壳儿也没有破。可怜了几十天的辛苦,很热的天呀。后来才得知,一个是蛋的原因,再者还是要给垫些草增加温度的。
又过了阵,它又孵了起来。从上次后,我们一直都把蛋给留在窝里。我忙找了些麦秸草给铺了进去,周围用纸箱子掩盖,只留一个小洞口进出。几乎不见它吃喝,成天静静地默默地尽心尽力地做着本职工作。
这次我们都抱有极大的希望,专门搭建了一个挺宽敞的鸡棚。里面放上爱吃的菜,还有小石子,干净的水缸,还用棍绑了起伏的支架供起跳停飞,俨然小别墅。我们等呀等,望眼欲穿。
一天起床后,还是先来问候它们。突然听到“啾啾”的声音。是小鸡出壳了,第一感觉告诉我,进鸡棚仔细找,循着声音。在母鸡窝边,一只小黄鸡探头探脑地正四处张望,小儿子听信,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们决定不打扰它,便只放了一些小谷粒在窝门口。又等了几个时日,那几枚蛋一如往常。我有些失望,想想好歹还有成果。
这只小鸡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如何从距地面一米多高的窝里面到地面上的,有时紧贴母鸡,有时又跑开找虫,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
天渐凉,我把它们放到园子里散步。每见到有好食物,公鸡就“咕咕”“咯咯”地叫着,让母鸡和小鸡先吃。有时,小猫来抢食,它会用嘴来啄,真不愧是一个负责的“好丈夫”“好爸爸”。
前一阵,天气多变,忽冷忽热,流感侵袭。只顾自我保护时,却不曾想小鸡没了往日的欢劲,成天缩着身子,羽毛蓬松。自认为是天冷,待温度回升就会好时。不曾想,夜里,它却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还没能看出它是母鸡或公鸡,刚开始看像母鸡,头上有一丛毛发。后又看似公鸡,羽毛变红发亮。这时,我的心真是空落落的,总想它有母鸡“妈妈”的照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兜兜转转,鸡棚里还是“二人世界”,我内心也历经了不少情感的波动。如今,想想它俩的年岁,真的好珍惜这不定的岁月。还想,它俩能万事“大吉”,来春倘能再孵蛋,我一定照料有加,让它们子孙满棚,尽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