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的人往往伤你最深

01

外婆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妈妈是大女儿,她小时候被外公外婆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们盼望她能考个大学,可是妈妈不努力,整天跟朋友在外面疯玩,高中没读多久就退学了。后来在几千公里外打工的时候认识了我爸,于是他们准备结婚,可是妈妈跟外公外婆说了这件事后,他们坚决不同意,他们认为离家太远,以后就见不到了,更重要的原因是爸爸家里太穷。

爸爸家有兄弟姐妹一共八个小孩,听说小时候是靠着奶奶带着他们兄弟姐妹们在山里捡栗子卖钱过生活的。他们读书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先去给家里养的猪割猪草,等到背篓里面装满了够猪吃一整天的草的时候才跑回家吃早饭,然后再背着书包,步行1个多小时的山路去上学,加之爷爷奶奶的观念里没有教育孩子读书这个慨念,也许他们认为孩子只要认几个字,以后卖东西的时候会算数不被骗就可以了,所以我的叔叔伯伯里没有一个人读过初中以上的学校。当然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这个命运,但是家里穷却是事实。

妈妈家里条件相对要好很多,外公之前是干部,可以拿到比较多的粮票,外婆属于勤俭持家又吃苦耐劳的类型,所以一家的生活过的比周围人都富些。据说当别人家还为温饱苦苦挣扎时,外婆家已经可以一直吃白面馒头、穿没有补丁的衣服了。所以他们对这桩婚姻一开始根本不同意,因为担心女儿嫁过去吃苦,可是最终外公外婆没有拗过妈妈,我的爸爸妈妈还是结婚了。

所以他们婚后好几年外婆家都不太喜欢爸爸这个女婿,一直到我3岁左右的样子,才认可了爸爸。那一年,外公有来看远嫁的女儿,至今家里还有外公跟家人出去玩的合影,可是照片上外公脸上似乎都没有笑容。外婆说是因为外公看到女儿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受苦,所以笑不出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02

我是在外公去世的那年被送到外婆家的,那时候外婆的几个女儿都早已出嫁了,儿子整天在外面不怎么回家。我至今都不知道爸妈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只知道他们说让我去给外婆做个伴。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到外婆家的,记得刚到的时候,外婆家的客厅中央放着外公黑白色的遗照,前面还有一些贡品,香灰炉里点着香,他们让我给外公磕头。

我在外婆家待了几天便被送到当地的学校读书了。外婆给我改了姓,之前我跟爸爸姓,现在我跟妈妈姓,她让我喊她奶奶,而不是外婆,说这样别人听了才会觉得是亲孙女,年幼的我对这些完全没有意见,跟谁姓,叫奶奶还是外婆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我只记得离开爸妈的身边后,我对外婆十分依恋,每天都要看到她,有一次外婆去市集卖东西,具体卖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要跟着去,可是她没有带我去,我很难过,可是哭也没有用,外婆就是不带我去。因为是外婆,不是妈妈,年幼的我不敢一直缠着外婆,怕一直哭会被骂,就不敢再跟了。后来外婆推着车子出发了,我就偷偷的跟在她后面,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我,从家里到集市差不多要走2个小时,那年我才六岁。我远远地跟着她,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看着她卖掉了东西,遇见了熟人停下来跟人拉家常,天气很热,我身上也没有钱,虽然很渴,但是我不敢出现在外婆面前,我担心自己的行为招来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是被打一顿。就那样,我远远地跟在后面,从早上走到傍晚,我几乎走了一整天,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看着外婆就很安心。

现在想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也许当时年幼的我很害怕被抛下,怕自己一个人,怕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所以哪怕走了一整天也要远远的跟着,几次走不动的时候都想跑去找外婆,可是又不敢。现在想想,其实当时的我也是属于父母不在身边,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留守儿童啊。

外婆虽然勤俭持家又吃苦耐劳,但是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好,大家归结说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对一个孩子来说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什么好事。至今我都记得几乎每天外婆都会骂我,除了爸妈去看我的时候,外婆似乎每天都不定时会对着我骂,不是骂我就是骂别人,似乎都不怎么会好好讲话。

03

外婆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妈妈是大女儿,她小时候被外公外婆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们盼望她能考个大学,可是妈妈不努力,整天跟朋友在外面疯玩,高中没读多久就退学了。后来在几千公里外打工的时候认识了我爸,于是他们准备结婚,可是妈妈跟外公外婆说了这件事后,他们坚决不同意,他们认为离家太远,以后就见不到了,更重要的原因是爸爸家里太穷。

爸爸家有兄弟姐妹一共八个小孩,听说小时候是靠着奶奶带着他们兄弟姐妹们在山里捡栗子卖钱过生活的。他们读书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先去给家里养的猪割猪草,等到背篓里面装满了够猪吃一整天的草的时候才跑回家吃早饭,然后再背着书包,步行1个多小时的山路去上学,加之爷爷奶奶的观念里没有教育孩子读书这个慨念,也许他们认为孩子只要认几个字,以后卖东西的时候会算数不被骗就可以了,所以我的叔叔伯伯里没有一个人读过初中以上的学校。当然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这个命运,但是家里穷却是事实。

妈妈家里条件相对要好很多,外公之前是干部,可以拿到比较多的粮票,外婆属于勤俭持家又吃苦耐劳的类型,所以一家的生活过的比周围人都富些。据说当别人家还为温饱苦苦挣扎时,外婆家已经可以一直吃白面馒头、穿没有补丁的衣服了。所以他们对这桩婚姻一开始根本不同意,因为担心女儿嫁过去吃苦,可是最终外公外婆没有拗过妈妈,我的爸爸妈妈还是结婚了。

所以他们婚后好几年外婆家都不太喜欢爸爸这个女婿,一直到我3岁左右的样子,才认可了爸爸。那一年,外公有来看远嫁的女儿,至今家里还有外公跟家人出去玩的合影,可是照片上外公脸上似乎都没有笑容。外婆说是因为外公看到女儿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受苦,所以笑不出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04

我是在外公去世的那年被送到外婆家的,那时候外婆的几个女儿都早已出嫁了,儿子整天在外面不怎么回家。我至今都不知道爸妈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只知道他们说让我去给外婆做个伴。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到外婆家的,记得刚到的时候,外婆家的客厅中央放着外公黑白色的遗照,前面还有一些贡品,香灰炉里点着香,他们让我给外公磕头。

我在外婆家待了几天便被送到当地的学校读书了。外婆给我改了姓,之前我跟爸爸姓,现在我跟妈妈姓,她让我喊她奶奶,而不是外婆,说这样别人听了才会觉得是亲孙女,年幼的我对这些完全没有意见,跟谁姓,叫奶奶还是外婆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我只记得离开爸妈的身边后,我对外婆十分依恋,每天都要看到她,有一次外婆去市集卖东西,具体卖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要跟着去,可是她没有带我去,我很难过,可是哭也没有用,外婆就是不带我去。因为是外婆,不是妈妈,年幼的我不敢一直缠着外婆,怕一直哭会被骂,就不敢再跟了。后来外婆推着车子出发了,我就偷偷的跟在她后面,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我,从家里到集市差不多要走2个小时,那年我才六岁。我远远地跟着她,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看着她卖掉了东西,遇见了熟人停下来跟人拉家常,天气很热,我身上也没有钱,虽然很渴,但是我不敢出现在外婆面前,我担心自己的行为招来劈头盖脸的责骂,甚至是被打一顿。就那样,我远远地跟在后面,从早上走到傍晚,我几乎走了一整天,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看着外婆就很安心。

现在想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也许当时年幼的我很害怕被抛下,怕自己一个人,怕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所以哪怕走了一整天也要远远的跟着,几次走不动的时候都想跑去找外婆,可是又不敢。现在想想,其实当时的我也是属于父母不在身边,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留守儿童啊。

外婆虽然勤俭持家又吃苦耐劳,但是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好,大家归结说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对一个孩子来说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什么好事。至今我都记得几乎每天外婆都会骂我,除了爸妈去看我的时候,外婆似乎每天都不定时会对着我骂,不是骂我就是骂别人,似乎都不怎么会好好讲话。

我不知道你们生命中有没有过这样一个长辈,她一辈子辛劳,对家庭,对孩子们付出很多,孩子们长大后要么结婚嫁人,要么外出工作,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按道理,这样的长辈应该很受人心疼,可是她喜欢抱怨,对着孩子们常常训斥,日子久了,就会免不了孩子心中生出怨恨。

05

并不像现在很多报道写的那样,当时虽然外婆带我,但我并没有被老人溺爱,相反,现在回首那段日子,留在心里的除了外婆的疼爱之外,还有酸楚和无奈,甚至有一些怨恨。

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每次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学校,常常早上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到了放学的时候就开始下雨,很多家长都会给小孩送来或托人送来雨伞,我每次都满怀期待的希望外婆也能给我送雨伞来,哪怕是托邻居家小孩的爸妈带一把伞给我也好,可是记忆中一次也没有,每次下雨我都是在学校等雨小一些再回家,有时候走到半路雨又开始下大了,就只好湿淋淋的回家,那种心里的失落感无比强烈。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但我一次都没有跟外婆说过让她送伞给我的事,因为我觉得说了她也不会大老远送伞给我,所以每到下雨天的时候我都特别希望爸爸妈妈在身边,觉得他们应该会记得送伞给我吧。

小时候特别害怕学校收什么费用,因为每次跟外婆讲她都会不高兴,说我爸妈没有给她钱,我不知道爸妈是不是没有给外婆钱,也许没给,也许给了。记得有一次要预交一百多块下学期的书费,我回去跟外婆讲后,她就一直絮絮叨叨,说我是来向她讨债的,那几天我特别殷勤乖巧,害怕外婆不给我钱,因为其他同学都交的差不多,我害怕老师单独问我要书费。那时候的我差不多会写一些字了,外婆一边骂我一边让我给父母写信要钱,说实话,那时候我很怨恨爸妈,觉得都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外婆钱,我才要受外婆的不断地责骂。

大一些的时候因为没有零花钱,我跟邻居家的妹妹挖野菜去集市上卖,一早上才得了几角钱。其他人知道后说我是勇敢独立的孩子,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特别讨厌站在集市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很久都没有人停下来买我的菜的那种感觉。

我在给做饭的外婆烧火的时候也会被骂,有时候因为火太小,有时候因为太大。记得自己经常在被骂后一个人躲在房子后面的台阶上哭一个下午,有一次因为被骂的太凶受不了,回了几句,结果被骂的更惨,还收拾衣服准备要走路回千里之外的爸妈家,结果离家出走到亲戚家住了一个多礼拜。

当然,我也知道外婆心里应该是疼我的,她也给过我很多温暖和感动的时候,到现在我也能回忆起当我被木刺扎到腿的时候是外婆而不是旁边不停指责我贪玩的妈妈抱着我去城里,找医生给我开刀拔刺;记得大年初一外婆生病时,我给外婆找医生来家里看病时外婆夸我懂事,说养那么多孩子都不如小小年纪的我可以在身边关心她;记得我被同学欺负时,外婆生气的跑到学校找那些小男生算账;记得亲戚们说我离开外婆家,爸妈决定让我在他们身边读初中时的那个暑假,外婆在开学的前几天每天在车站等我,看我会不会回去读书的事情。

04

如果真的可以穿越回去,我会抱抱那个被雨淋湿、躲在屋后哭的自己,会对害怕没有书费可以交的自己说声不要害怕,外婆最终会给你的,会买下那个在集市卖菜的小女孩篮子里全部的野菜。

然而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将带着那些痛苦跟美好的回忆度过一生。

我不知道正在看这篇文章并且曾经待在父母身边的童年是怎样的,我的童年基本就是这样,虽然不是被抛弃,但真的是留守儿童。没有饿到、冻到,却感受过深深的失望、害怕、无助以及金钱上的匮乏。

我知道有些人会说窝没有良心了,外婆养了你整个小学的时间,为你洗衣服、做饭,还替你出气,我竟然还心存怨恨。可是你不知道,对一个孩子来说,他不会觉得要对给他吃饭穿衣的人感到感激,他只会觉得你在无止境的责骂他,他需要的是关爱,是鼓励。

不要认为孩子小就可以动不动骂他,觉得他们不会记仇,事实上长时间、多频率的责骂和忽视会让孩子变得自卑,胆怯和缺乏安全感。

05

我希望看这篇文章的你如果有孩子,不要动不动总是用责骂跟惩罚来教对待孩子,他们在你身边停留,依赖你的时间不会很久,所以请多抱抱他们,多陪陪他们,多跟他们讲道理,多给他们一些鼓励,尽管很多时候孩子会调皮,会惹你生气,但还是请记得给他们一个有很多爱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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