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寂静的角落里,有一个残败的背箩,身上的背带也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泽,那也曾是我的童年。
早已记不清这是父亲给母亲做的第几个背箩了,却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一个。它是由竹篾编织成的,还有用绳子编织的背带,它并不是很大,但也陪伴了母亲的早出晚归,风雨同程。
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便传了母亲喂鸡的“嘀……嘀”声,似乎是听到我也醒了,便叫我起来吃炒饭,这是母亲的早点,也是我每天最渴望见到的,每每母亲早晨出去劳作的时候,我都可以吃到这等美味。我应声而起,得意洋洋地走到院子,只能看到母亲背着背箩消失在墙角的背影。
母亲大多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回来的,倒也是很模糊了,只记得我肚子饿的时候母亲便回来了。和母亲一起回来的,便是那如影随形的背箩了,我总是跑到母亲身边,踮起脚尖,拿把背箩扯下来,背箩里总是会有惊喜。母亲顺势将背箩放到了地上,我高兴地在里面倒腾,拣起最上面的南瓜尖,底下便有一个南瓜叶包着的东西,我拿起就将南瓜叶一层一层剥下,映入眼帘的就是黄袍,我端着这份沉甸甸的黄袍就往堂哥家里跑去,母亲在后面呼喊道,跑远了,也就听不清了。
母亲回来后就开始忙于家务了,我也总是喜欢蹲在火塘边,看着母亲将一种种食材煮成一锅锅美味,很多时候,母亲背箩里的瓜尖、黄瓜、竹笋以及各种野菜便是菜了,煮汤亦或是凉拌,无论是什么样的吃法,母亲总是会做得非常好吃。饭做好以后,父亲也就回来了,总是会扛着一棵大柴,它也将会在某个下雨天发出光热。
又是一天清晨,母亲又像往常一样出去了,我也像往常一样起床了,我掀开锅盖准备吃母亲留下的炒饭,但是并没有,我失落地返回客厅看电视,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碟子盖着的碗,里面是母亲留给我的泡面,我拿起碗走到厨房,舀起一勺米饭,就和着吃了。每过多久,母亲就背着一箩柴回来了,背箩也被藤条缝补过,我急忙跑过去迎接她,她将手探到后面的背箩,拿出了梧桐叶包着的东西,似乎比往常的更大,我接过以后便攥在手里,迈进厨房舀水递给了母亲,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母亲带来的东西,里面是杨梅,便坐下吃了起来,母亲也坐到旁边喝起水来,念叨到:“这背箩破了一个大洞,还有一箩柴没背,背完应该要彻底烂了”。歇息片刻后,母亲先去做饭了,准备傍晚再去背剩下的那箩柴。父亲也似是心有灵犀般,抬回来了两棵竹子,说是想要重新编个背箩给母亲,他的包里,也藏着早上刚采的野香菇。
下过雨后,母亲也急忙将那箩柴背了回来,那背箩也彻底的不能再缝补使用了,好在这段时间下雨,父亲也有足够的时间编织新的背箩。母亲将背箩里的背带解下,这是刚放上去不久的,那背箩也完成了使命,搁到了院子里的梨树上,在阴雨天,将给家禽们提供庇护所及孕育新生命。
母亲的背箩很小很小,总是连柴都背不完;母亲的背箩也很大很大,承载了一家人的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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