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于晴好,又值放假。我与先生准备去公园走走。先生道:打电话叫上你妈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母亲还没有听完我的话,便重复地回答道:不去不去,我不去。尽管是意料之中,但是,心里还是一沉,那个内心的小孩便又显现了出来。
前夫家与我的娘家仅一墙之隔,是一栋楼里的两个单元。记得初初恋爱,有一个周末,父母叫上我与妹妹准备去森林公园逛逛,我也因此被从前夫家里叫了出来。出来后,父亲突然说,叫上那谁谁谁吧。于是,我尤如获得赦免般兴奋地奔回去,上了二楼推门,居然门是锁着的。心里立马一沉:前夫家的习惯,除非是到了晚上准备睡觉时,才会锁门的,平时里只要家里有人,都会虚掩着房门,仿佛随时欢迎着想要进来的人。而我刚刚才离开。心有不甘地敲了敲门,门一会儿打开,才惊然地发现,自己上错了单元,习惯性地上了自己家这个单元。赫然下了楼,再上二楼,果然一推,门便应声而开,在家里的人会听见门响后,道一声:来!心里顿感欣喜不已。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是越过自己的娘家,直接到前夫家去的,无论是初初结婚,还是有了孩子之后。尽管我并不见得喜欢他的家人,但是,感觉上,他的家是一个开放式的家,仿佛一个张开怀抱、永远以迎接的姿态愿意接纳我的人。
而我的父母家,永远是安安静静的,如果我在夜里九点半到家,已是漆黑一片的,让我总是习惯的蹑手蹑脚、甚至大气都不太敢出。如果一旦冲突发生,那便会地动山摇,仿佛发现强烈地地震。所谓的冲突,并不是吵架,而是母亲又在独角戏般地大声斥责,或者父母之间又发生了冷战。整个空气都会凝固住、让人窒息。
如果说一个家庭,父亲是舵手的话,母亲一定是家庭温度。
小时候就不去说了,现在的我们已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让母亲生活品质有所提升、让母亲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能是附近了)是我们该有的责任。但是,母亲依然是习惯性地拒绝着我所有的提议、要求、问询。
买任何东西,我都习惯不打电话问要还是不要了,直接买了送去,凡问一律回答都是:不要不要。但是,要接上母亲出去走走却不可能直接,因为去到家里,母亲也是可以干脆地拒绝的。
也许,母亲觉得是怕麻烦我,我却被这份拒绝一次次地伤害。甚至于,偶尔她的答应都会让我欣喜,尤如那年的那一次再返回前夫家,推门后应声而开。
每一次母亲的拒绝,都让自己瞬间变回幼小时期,仰着头、怯怯的、眼巴巴想要得到一个回应,却总是一次次被无情拒绝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今天虽已长大,但是那份怯生生地、盼着回应的内心小孩却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