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静坐的时候没法儿不胡思乱想。
今天顾胜男上班来早了些,她静静地坐在车间门口外边的过道边等着另一拔的对班下班。
干坐着没事干脆闭目养神。
记忆里老是女儿那小小的圆圆的脸蛋儿面对着她笑。稍显细长的眼睛像极了她父亲,黑黑的眼珠总是圆溜溜地在瞳孔里转动。一忽儿问:妈妈,你啥时候回来陪着我不走?妈妈,你不要去打工了好不好?
眼泪就从她眼眶里掉出来。
一个工人路过,惊诧地望了她一眼。
她收起走神的表情,擦掉脸庞上挂着的泪珠。去茶水间喝水。
茶水间己有好多人在接水或冲茶。
梦里总有家乡的田野村庄不期而遇,总是那样宁静美好,让她心驰神往!
专注地干着活,思想又回到春节时回到家的那个夜晚。
华灯初上的夜晚,街上走着三三两两的一家人。大家都习惯于吃好夜饭后出来逛街,广场上有跳广场舞的,也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也有在广场一角摆开阵势卖小孩玩具的。
女儿走在中间,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象一只快乐的小羊羔蹦蹦跳跳。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前面的街道上。
“妈妈,你看我们三个人好高耶!”
“嗯,是好高。”妈妈答。”
“妞妞,你明天上学要爸爸送还是妈妈送?”爸爸问。
“我明天不上学,”
“为什么呢?”爸爸惊异地问。
“老师在课堂上问有爸爸妈妈从外地回来的就举手,我举手了。老师就说让我在家等一个星期再上学。”女儿沮丧地说。
顿了顿,女儿又问:
“妈妈,你们有病吗?”
“我们有什么病?”顾胜男讶异地问。
“老师说你们从外地回来,外地有病毒呢。”
顾胜男望望老公,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
想起两人回来后,去村庄旁边的路上走了走,正好遇见舅舅在地里干活,老公招呼舅舅,舅舅都转身就走。顾胜男这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疫情期间真是让人够尴尬的,戴口罩都好长时间了。顾胜男想着,又紧了紧口罩绳。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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