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读《最后的耍猴人》

钟和负责运送的人

这是年前和妈妈外出置办年货时拍的一张照片,图片上被紧紧包住并固定的是一个价值不菲的钟表,那个大爷是钟表店老板雇来运它到客人家的。大爷骑着一辆三轮车,在我把车停在路边不一会儿过来的,我所在的那个路边是不允许停车,为了不被交警抓到,我只能在车里等。而这位大爷他在车旁边停留的时间足以让我注意到他。

老大爷一遍一遍的用不同方式想要把钟固定在三轮车上,每次绑好后他都会用力的拽一拽绳子,再晃一晃钟,稍有摇晃他便会把绳子解开再用另一种方法重新的绑一次,直到最后一次他摇晃钟的时候钟和三轮车融为一体,一起晃动后,他才开着车放心的往前走,那时黝黑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

那一刻我能想到的词是贫穷、辛苦和踏实,也许他从前曾因为固定的不牢固砸坏了雇主的东西,所以现在才如此的认真和细心。也许他的子女并没有足够的金钱来辅助他的生活,所以才会如此辛劳。也许他有一个能干的老婆为他操持家务,所以他除夕前还出来工作。

但,又或许他习惯了如此的生活方式,所以很享受并不如我以为的觉得有多么的辛苦。罗素说,用自以为是的眼光去看待别人的幸福是错误的。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

看着这一幕我想起了《最后的耍猴人》这本书,是《中国国家地理》摄影师马宏杰用12年时间,跟拍了中国最后一代民间耍猴艺人在全国及边境地区行走江湖的故事。

我知道了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用从汉代传承下来的手艺赚钱,为了这菲薄的收入,他们熟练的记住了火车组的编号以便知道扒哪一列火车,扒几列火车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为了应对火车组工作人员的罚款和驱赶,他们把钱藏在蒸好的馒头里,藏在放耍猴工具箱的暗格里,最后他们会在回家之前把钱寄回家只留下汇票在身上。一个没有窗户的废弃棚子对他们来说像是住在五星级宾馆,他们最爱吃的就是一锅热乎乎的面条,有时候一个月的收入会被人抢去,有时会赔给被猴子咬伤的人医药费等等我想象不到的事故。

书里有这样一段话:“耍猴人行走江湖,居然要如此忍气吞声。他们这样年复一年行走江湖、卖艺赚钱,从河南新野到1000多公里外的四川耍猴卖艺,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扒火车,不过是为了省几个辛苦钱,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活着。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活着,骑着三轮车送货的大爷也是为了活着,只是生活方式不同而已,我们不能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理解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个地区人的生活方式,他们的很多生活方式是我们所看不到的。在一个贫穷的地方,一个人能找到一种不违反法律和伦理的方式生存下来,能自食其力,就很不容易了。

如果作为一个公职人员遇到了这样一群人会很为难吧,毕竟不论是扒火车还是耍猴这在大城市的城市建设中都是不被允许的,不仅有市民以虐待动物为由报警抓这些耍猴人,还会有附近的保安来驱赶他们。

我没有想到的是故事会以进了大牢为结局。读的时候想着即使他们不能大富大贵,至少在他们奔波劳苦的一生里,顺利平安的活着就好。

但我以为的并不是现实。

也许读书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自己圈子以外的世界,让你看到你平生从未知道的有那样一群人在以那样一种想象不到的方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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