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起来得早。我沿着小区附近的公园慢慢走,太阳还没醒,大地一片沉寂。
公园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我也经常来这儿诉说曾经的过往。一草一木识人语,一水一石皆晓情,这是我与公园的默契。今天,我早早地来,是想告诉它们,考试结果出来了,我再次落选。三年,一千多日夜的辛勤付出,终究换不来幸运之神的眷顾与垂怜。无数次熬夜苦读的光景像一根根针在我眼前晃动,刺向我的心。湖边密密匝匝的树林里偶尔传出几声清脆的鸟鸣,不时抖落几片树叶,飘飘洒洒,经风一吹,便毫不犹豫扑向了大地的怀抱。
沿着湖边慢慢走,我看湖,湖也看我,我们彼此沉默。 这时一个在湖边晨练的老人用近似狮子吼的声音接连“啊啊啊”了三声,惊得湖里的几只水鸟“嗖嗖”飞走,翅膀拍打水面,溅起串串水花。我好奇,便停下来看那老人。那老人满头白发,两手叉腰,在确定我一直看他后,突然来一个360℃扭胯,似在故意逗我。许是老人觉得开始吸粉了,更来劲,在确定自己一直没有离开我这个“新粉”的视野后。他开始拿出&话筒,调好撑杆,“啊啊啊”开始唱起来,其实,老人的歌声并不优美,甚至有些刺耳。
我转身欲走,老人眼看我这个“新粉”转瞬即逝,便开始手舞足蹈,扭腰胯臀,声音忽高忽低,那一张红光满面的脸随着忽高忽低的歌声瞬间荡漾开来。 看着老人自得其乐的样子,我心底升起一股醋意,快乐是他的,我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决定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公园大门,碰见一公园保安。跟他说起唱歌的老人,保安告诉我,老人今年已82岁,曾经参加抗击越南自卫反击战,立过二等功,儿子去年出车祸而亡,老伴五年前去世,老人经常来公园唱歌,他将半个世纪的不幸揉进了他苍凉的歌里。
听到这,我心头一震。莫名回头再看英雄一眼,但不知何时,曲终人散,湖边那个高大的背影早已不知所向。生而为人,我们只不过沧海一粟,不幸与苦难顷刻之间吞噬我们弱不禁风的生命。可眼前的老人却让我看到了拥抱坚毅的美好,他用豁达与自信诠释了生命的意义。
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已经出来,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向着美好的生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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