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偶然得上中学时的刘海森老师已经于几个月前与世长辞,心中不禁黯然伤神。生活中有许多事情像浮萍一样随波逝去,但也有像刘老师一样的人和事像树根一样牢牢地扎在心上。
刘海森老师是焦村镇贝子原村人,我上中学时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那时的刘老师40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他喜欢穿一件白衬衣。刚上中学的我住在校外,早上总是不能及早到校,每天早上,当我迈进教室门时,总能看见刘老师已经早早坐在讲台上开始看书,他的余光总不停地注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到我的座位上,要经过讲台,这时我总是低着头,从他背后猫着腰急匆匆走过去,当我回头偷偷看他时,时常看见他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说:“丫头,以后来早一些,一寸光阴一寸金呀。”
刘老师和父亲是昔日的同事,因此,我从小就认识刘老师。那时的班级人数众多,开学初很多孩子老师还叫不上名字,但是在课堂上,刘老师常常会冒出一句:“乐乐,你来回答。”这时,其他的同学们总向我偷来羡慕的目光。记得刚开学不久,刘老师给全校语文老师上了一节公开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为了上好这节课,在课前我把课文读了很多遍。那节课上,当着全校老师的面,只要刘老师提出的问题,我都能准确地回答出来,很多老师也在那节课上认识了我。多年以后,我也成了一名中学语文老师,《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也上了很多遍,但每一次,中学时代刘老师上课的场景总是浮现在我眼前,没想到如今这个场景却成了永远的怀念。
上中学时,学校刚刚进行了扩建,还记得那天下午,刘老师带着我们一起到学校门口用废旧砖头进行铺路。那是刚开学的九月,金色的阳光洒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上,我们在树对面的阴凉地方干活。刘老师安排男孩子用推车去推砖,女孩子把砖转移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我站在离刘老师很近的地方,刘老师一边用瓦刀铺路,一边给我们讲着怎样才能够铺平。一个下午,我们在刘老师的带领下,学校门口长长的一条坡上,平平整整地铺上了砖。在学校上学多年,每每下雨天走过那条路,总能想起刘老师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带着我们一起铺路的场景。
刘老师上课讲的是灵宝话,但却很有趣。记得讲《两小儿辩日》时,文言文比较难以理解,刘老师就让我们趴在窗口看外面没有升高的太阳,在树和房屋的映衬下,太阳显得又大又圆,我们才对“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有了深刻的认识。学习蒲松龄的《狼》,我们年龄小,对文章最后一段的理解总停留在字面意思,刘老师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和我们一起谈心,从生活谈到家庭,从家庭谈到电视剧,从一个又一个故事中,很多同学都谈了自己的收获和感悟,那就是面对困难要机智勇敢,面对好人要心存善念。
上中学时,每年的元旦班级和学校都要举行联欢会,很多孩子们都很期待。我多年担任班级里的文娱委员,到了过元旦时,总喜欢抱着我的电子琴,到处展示自己并不怎样的弹琴水平。有一次,正上晚自习,其他班级的班长来到班级邀请我过去弹琴,刘老师坐在讲台上朝我挥挥手笑着说:“乐乐现在是名人了,去吧,好好弹,多弹上几曲。”当我抱着琴,又拿着电线时,刘老师又亲切地对我说:“还是换上干电池吧,这样到其他处弹的时候方便,一会我给你去买。”于是,我外出弹琴的电线就换成了刘老师买来的干电池。
往事依依,能想起来的点点滴滴实在太多太多。而内心深处刘老师的师爱之情是永远的金曲、是永恒的丰碑。如今焦村五中早已成为了历史,刘老师仅六十有余也因病远去,但他的音容笑貌却永远镌刻在我心里,成了我永恒的怀念。愿刘海森老师在天堂也能立足讲台、桃李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