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夜,几颗星眨眼不语。风吹起麦浪,毫无凉意可言。今儿是麦收前的一夜,明天就要收割了。
“工具备齐整啦,都盼着有个好天”,猛吸两口旱烟,父亲对我说“明天定是个好日子”。“是吧,今年风调雨顺,麦穗也出奇的大,错不了”母亲边收拾农具边说。
大田里的麦子还得等几天,水足地肥麦子长的好,成熟要比这山地晚些。大田有机械收,不管白天黑夜都可以。明天要收的地在山上,夜里没法干活,只得等到明天。
夜里,奶奶还没睡,和我们啦家常。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对话,奶奶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爷爷小时候住在山里,老爷爷在山窝窝里种了些西瓜,正赶年岁不好,遇大旱。每天都浇点水,幸好瓜苗没旱死,结了些小西瓜。老爷爷天天愁眉苦脸,怎么办呢。一天夜里借了辆水车,用人拉的两轮板车,上面装个大铁皮的水桶,老爷爷从山下装了车水,一个人拉到了瓜地里。对着瓜说“今天你们可尽情的喝吧,咱争取长大点,好换钱给老小做个开裆裤”笑着缕缕胡子,汗水随着满脸褶皱的脸不住的躺,放水的那一刻老人高兴的落泪了。浇完地,老爷爷坐在地头的车前,点了袋旱烟,一袋烟还没吸完,瓜地里竟然发出“砰砰”的响声。怎么回事,老爷爷一看,惊了一身汗,一屁股就坐地上哭了起来,瓜旱的太厉害了,突然水足了,瓜可劲儿喝,结果肚皮都涨开了。一地的瓜啊。奶奶说着乐着…
“那可是一地瓜,都是没有文化害得”,爷爷坐在屋门前,拉我过去摸摸头“孙子要有出息,考大学”。
时光真的很快,家里的老房子已经没有了,成了宽阔的公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爷爷没有赶上住就去世了。
说来也巧,那晚下了大雨,麦子都倒了,不管是大田还是山地都严重的欠收。“还好不交公粮了,要交就麻烦了”爷爷眼里闪着泪花。
那一年,一家人的心情都不好。
那一年,秋天特别早特别长。
那一年,我记得第一场秋雨特别凉,爷爷病了,奶奶也卧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