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是低头于眼前的苟且,还是追逐诗和远方?

《月亮与六便士 : 插图珍藏版》:[英] 毛姆 著/ [美] 弗里德里克 绘 / 楼武挺 译/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 2022-8

文丨云海

《月亮与六便士》是毛姆的代表作之一。月亮和六便士虽然形状一样,都是圆形,但象征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月亮代表崇高的理想,美好的事物,可望而不可即;六便士是当时英国价值最低的银币,代表现实和卑微。选择月亮还是六便士,对于很多未来可期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也是经常会遇到的难题。

比如,你是一个喜欢音乐的大学生,在临近毕业面临职业选择的时候,是继续为了音乐理想而北漂奋斗,还是先找一份并不喜欢的工作养活自己,再利用业余时间追梦呢?一个理性的人,通常会考量以下因素再做选择:家境能否支撑你的音乐路?自己是否真的有音乐天赋?你愿意花多少年来追梦?如果追梦失败,你该怎么办?要知道,除非家境殷实可以全力支持你搞音乐,否则,普通人根本无法长时间饿着肚子谈梦想。更何况,现实中在音乐道路上成功的幸运儿,又是何其的稀少,且离不开天赋、努力、机遇等稀缺要素的加持。

对于这样一道选择题,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向现实低头。生存下来,才有可能实现梦想。年轻人尚且会计算一下成功追梦的机会成本,人到中年再抛弃一切去追求理想,在现实中几乎就是幻想。

而毛姆却将这种幻想写成了故事。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斯特里克兰是伦敦中产阶级一个再普通不过的40岁中年男人。在证券交易所上班,家境殷实,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就是不善言谈,性格冷漠,人很无趣。妥妥社交圈透明人,跟热衷于文艺界成名立万的作家妻子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有一天,斯特里克兰不辞而别,抛妻弃子,只身前往巴黎,住进脏乱差的小旅馆,就为了想一个人静静地画画,任谁劝说也不管。要知道,他是家里的经济顶梁柱,而且从来没有学习过画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绘画天赋。这种行为,常人实在无法理解。妻子就痛骂丈夫自私无情,托人劝返无果后,由爱生恨,至死都没有再见过斯特里克兰。

没想到,一心扑在画画上的斯特里克兰,靠着四处借钱和打零工过活,经常几天吃不上饭,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归伦敦的优越生活。在巴黎一混就是五年,作的画没有卖出去一幅,也几乎无人欣赏他的作品,他却似乎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地画着,完全不在意旁人的评价,也不把成功成名当成目标。加上怪异的性格,喜欢鄙视和嘲笑别人,更是让他几乎没有朋友。

更过份的是,他甚至连经常接济自己、也是唯一欣赏自己画作的朋友的老婆也抢,就因为那段时间突然想画美女艺术画,顺便解决一下难以克制的欲望,而在完成画作之后,他就抛弃了朋友的妻子,导致后者自杀身亡。

不得不佩服毛姆塑造人物的高超手法。在毛姆的笔下,几个极具冲突效果的故事,就把斯特里克兰塑造成一个脱离现实又品行低下的怪物。这种人跟伟大根本就不沾边。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乎外在的物质享受,完全摆脱世俗的羁绊,试图抛弃一切与生俱来的欲望,只为了将心中的世界通过画笔表现出来。只要有一块画布、一盒颜料、一支画笔,就可以是他全部的世界。

这是一种清苦而又努力的生活方式,一种完全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态度,一种哪怕物质匮乏却精神饱满的生活状态。换一句时髦的话说,这就是现在有很多人口口声声所说要追求的——活出自我。

在往后的几年,斯特里克兰离开巴黎,在四处漂泊之后,最后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安定下来,和当地的土著结婚生子,过着伊甸园般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几年后,罹患不治之症的斯特里克兰,在房子的墙上画出了他最后的天才之作,让前来探望的医生受到了灵魂的震撼,却让妻子在他死后将房子烧掉。“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人生圆满。他创造了一个世界,看到了那个世界的美好。然后,他骄傲又轻蔑地把它毁掉了。”

小说的最后,毛姆还不忘嘲讽一下斯特里克兰那个势利又圆滑的作家妻子。在斯特里克兰死后,他的伟大天才被发现,作品得到了世人的追捧。斯特里克兰夫人嫣然以一名天才画家的遗孀自居,巧妙地告诉世人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完美无瑕。哪怕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关心过丈夫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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