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初三学生离校,大后天就要到城里参加中考,突然想起来40年前我的中考,仿佛就在眼前。
严格来说,那不能叫中考,只能叫高中选拔性考试,因为考试后即使成绩再好,也只能上高中。那时的中专都是高中毕业生考取的,初中生根本不够资格。
当时全县初中正在进行两年制改三年制,有好几个公社(那时的乡镇还叫人民公社)没有毕业生,这便给了我们更大的被高中录取的可能。我虽然初中读了两年,但我的成绩一直在前面,考上高中我没觉得有多难。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记得有什么紧张感。
考试的前一天下午,叔叔借了辆自行车,把被褥在后衣架外侧绑好,我侧坐在后座上,便沿着坑坑洼洼的309国道,向着25里外的县城出发。
现在考试前住宾馆的待遇,那时是根本不敢想的,在一个熟人的介绍下,我和两个同学住进了县卫生局的一间放杂物的屋子。让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屋顶持续不断地掉木屑,落在眼上鼻子上,让我入睡用了好长时间,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檩条和椽子里藏的虫子闹的。
第一场是语文。语文是我的强项,答卷一路下来如行云流水,作文也是很快写完,之后就是看天花板。也许是看的时间太长了,监考老师出声提醒我看试卷,我才开始仔细检查起来。这也不能怪我,我见过的房顶都是露着椽子梁檩的平房,最多见过用芦苇吊顶的瓦房,可这城里的天花板却是用木头做的,有人说上面还能走人,太让我惊奇。
数学是我的弱项,后面的大题不会做,也没给我带来心理负担。政治主要靠背,那时的记忆力很好,只有几个空拿捏不准,觉得能考90分往上。物理化学英语感觉也不错,起码能及格,但历史地理就不行了。
如果说初中两年,历史地理没上过一节课,也许有些过分,但绝不会超过五节,以至于考试前说考史地时,我竟问既然考“师弟”,为什么不考“师兄”?闹了个大笑话。
不过试卷里遵义会议和抗日战争,我还是知道的,当时我是把历史书当做故事书来读的。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在老家堂屋的土炕上,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我抽出藏在烂席片下的中国历史,津津有味地读着,遇见生字就查查字典,经常忘记了时间。
考试那两天的中午,填饱肚子后,就是在县城唯一的书店里转悠,犹豫了半天,最后买了一本《聊斋志异》。这应该是我此生买的第一本“闲书”,让我爱不释手,其中的一些故事,至今还在我脑海中萦绕着。
和现在相比,那时的中考也确实寒酸,但都是那个样,也没觉得有多苦。一转眼多少年过去,感觉最值得庆幸的是,就是如愿考上了高中。
祝愿今年参加中考的学子们,都能取得成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