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老婆跟我说,日料畅吃无限量在台湾和日本被称为“放题”,可是我听错了,一直误以为是“放蹄”。
因为“放蹄”很形象,胃本来是个山谷,可是无限量畅吃之后,胃变成了一马平川,人人竞相奔跑,比赛谁吃得更多。
老婆PK对此颇有经验,甚至可以说是“放蹄”专家,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带她和弟弟去吃“无限量”,所以她懂得如何吃到最多,吃到最贵。
结婚领证那天,我和她去万岛吃日料无限量,每个人350元的畅吃,她一上来就点了一打海胆,还有一打牡丹虾,这是那边最贵的种类。这种东西又贵﹑份量也轻,吃它们是最合算的。接下来她点了一些贵一些的鱼刺身﹑牛舌,梅酒。煎鹅肝这种东西要尽量少吃,因为脂肪量大,太容易饱。在努力的猛吃一波之后,来个中场休息,准备下半场的大战。
可是我吃这种“无限量”不太行,一方面是没经验,另一方面是胃小,而且我喜欢慢慢吃。尽管我都是选贵的吃,但很快就吃饱了,匆匆败下阵来。
我是“放蹄”界的弱者,从小没怎么吃过“日料无限量”。在中学里必须背的一句话“社会主义基本矛盾就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和生产力发展的矛盾。”我的基本矛盾就是我日益增长的食物需求和荷包丰盈的矛盾。一顿“日料无限量”都是一百多,两百多。
而我刚工作的时候只是个广告界的小学徒,不太舍得吃。我记得我的一些收入偏高的同事经常去“大渔”吃无限量,然后我听到他们在讨论谁吃了很多“海胆”,并把谁封为“海胆陈”云云,心里有些羡慕,因此“大渔”一直在我心里是很好的日料店。
万岛是一家高端的“放蹄”店,后来我们又去了几次,要比当时的“大渔”高端多了,食材更新鲜味美,可是我还是觉得“大渔”好吃,因为我以前吃不到。
偶尔去必胜客,看到大家在玩那个如何把色拉碗堆高高的游戏,其实也有点无限的感觉,而且有人真的堆得很高很高。不过那就是一场游戏啦,赢的是商家。
后来我发现其实“日料无限量”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无限”和“珍贵”是矛盾的,为了满足“无限”,只好降低食材的质量。
上海有个金钱豹“海鲜无限量”,我在那里吃了几块三文鱼后,发现食物一般,虽然貌似是“海鲜的狂欢节”,人们热气腾腾扑向海鲜的样子也是欢乐的,并不是假的,可是我就吃的非常少。
我记得貌似这种概念的还有从前的“圆缘园”茶坊,里面也是五十元畅喝,但东西难喝,这家店后来也倒闭了。
然而,吃单点的那种高端日料店虽然食材好,可是太贵了,基本上是给收入高的日本人吃的,所以“放蹄”还是国人一种相对不错的选择。
可是国人在“放蹄”,我也会联想到在非洲的草原上,有很多马在奔跑,同时有很多人没东西吃。看来我还是不要把它看成“放蹄”比较好。
郑愁予还写过一首诗“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