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人间百态——小小说(33)

小小说,篇幅短小,韵味悠长;人间百态,嬉笑怒骂皆有情由。
《影子人群》,作者大解,选自《2021年中国小小说精选》,秦俑主编。

写在解读前

在我读到这篇小说前,在我肤浅的认识里,在我浅薄的阅读经验中,我认为小说就是用故事来解读生活,但是,读了这篇文章后,我始终没找到故事,只是发现了一群追影子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心中充满疑惑,我也想一探究竟。经过查阅,略做探讨,一孔之见,权当消遣。

先说作者大解

原名解文阁,大解是他的笔名,是当代诗人,著有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代表作长诗《悲歌》获得鲁迅文学奖等多种奖项。

影子人群的故事

本篇小说虽然没有常规的故事情节,但是充满魔幻的人物还是有的。

故事地点在河湾村,有一个像直立行走的人的影子在这里疾走。这一个影子引起村里几个年轻的好奇,他们去远方追影子了。河湾村的长老冲着他们的背影呼喊,他们义无反顾的走了,虽然有一个人回头。

在追影子去远方的路上,这群年轻人脱掉了外衣,脱掉了了人,脱掉了身影,无论怎样,都追不上,但是追赶却成了他们的执念,至于目标,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河湾村的长老就在村口等。时间飞逝,过了很多年,河湾村发生了很多变化,生命和各种故事来了又走,山河变老,长老成了白胡子的陪衬。当年年轻人追影子的故事也没人提起。

有一天,当年追影子的人回来了,但是他们已经老了,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奔走,成了他们生活方式,成了身体本能,成了生命全部,他们不仅脱掉了衣服,脱掉了身影,他们甚至脱掉了灵魂,一切只剩下奔走。他们在河湾村没有停留多久,他们甚至变得不再留恋河湾村,仿佛不曾来过,因为他们忘记了他是谁。

多年后,长老又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村里路过,这个影子后面,还有一群影子,长老居然发现了曾经的自己。

本篇小说,只有河湾村这个地方来自于现实,里面的长老、年轻人、影子都是充满魔幻和荒诞色彩的。河湾村是根植于作家深处的故乡情节,已经固化成作家精神的源泉,在本文中,象征我们生活的大地,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长老,象征经历生活智者,他也是由普通到到智慧,又年轻到无穷老,就像上天独开的一只慧眼。这些年轻人,就是河湾村大地上源源不断的生命。

本篇小说语言就像诗歌一般,自由而空灵,充满韵味,他能超拔尘俗,俯瞰生命。

所谓远方,它没有方位,也没有具体地点,却真实存在,它令人向往,也只是让人向往,因为远方永远到达不了,即使到达了自己认为的远方,也不会认为这就是远方,因为还有更远远方。远方,这个空间概念就有了无限的时空感,有个诗歌一般的意境和悲凉。

所谓衣服、身影、灵魂,在追影子的路上,这群年轻人一路奔跑一路遗失,从衣服,从身影,从灵魂,这些东西的丢失,让人对追逐产生了怀疑,但是,对于生活中来说,难道又不是这样吗?生命的过程就是丢失,那些伟大人物留下的精神也变成了生命整体的一部分,它不再属于个人,从这个角度上,追逐就是丢失。尽管如此,人却执着于此,把从最初好奇与追赶,变成了生存方式、身体本能、甚至是生命的全部,生命也就只剩奔走了,于是,口吻人活着终极意义是什么?

由此,我想到了现在“卷”,卷是我们生活的中心,小孩要卷,外貌要卷,工作要卷,钱才财要卷……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能卷的都卷,卷的终极目标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卷?

本篇小说,说的是信仰,好像不是;说的是奋斗,好像也不是;说是隐居避世,更不是。只是给我们说了一个追赶影子都寓言故事,它的隐喻,我用作者的一首诗来说吧:

百年之后

——致妻

百年之后 当我们退出生活

躲在匣子里 并排着 依偎着

像新婚一样躺在一起

是多么安宁

百年之后 我们的儿子和女儿

也都死了 我们的朋友和仇人

也平息了恩怨

干净的云彩下面走动着新人

一想到这些 我的心

就像春风一样温暖 轻松

一切都有了结果 我们不再担心

生活中的变故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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