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看过多少穿越剧,期待自己有过多少次轮回,历史却依旧缓步走来,不沉重也不深远,就正好是那样的步伐。人生中有多少次,即使选择再一次来临,你会发现即使明明知道,你会成为即将死去的土壤,你依旧愿意死去,即使重来一万次。其实很多时候回想过去的选择,有苦涩,有兴奋,还有一种蒙尘的厚重,即使深知当时只是意气用事,却发现那时的选择摆放的错落有致,有时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所以穿越剧依旧只是给人看情感选择的艰难与折磨,但曾经懂得过往就让它一直缓缓流淌,正是那样的步伐。
在电影《重返二十岁》中,70岁的沈梦君在编剧奇妙构思下乘着时间机器,沿溯生命的轨道成了二十岁的孟丽君,似乎一切曾经做过的选择都可以被推翻,历史的大门向她敞开,但她却为了挽救自己的孙子亲手关上了这扇门,让一切生命的故事还是那样静静的叙述。就像失去青春的沈梦君对自己儿子项国斌说的那样,如果我的人生还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过。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当你妈,你才可以当我的儿子。也许话说的风趣,但道理却揭露得明白,人生中的很多决定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也许当时是巧合,是偶然,但或许在人类历史这条轨道上,它更像是一种必然,是我们不得不面对和不得不接受的,这其中有关梦想,有关岁月,有关命运。在这尘世中,我们需要接受。
纳兰性德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一个“若”字道尽人生岁月苍凉,但倘使我们真的改变了当时的决定,将一次过往续成每一段感人心扉的故事,我们是否能感受到当初的安详,那种对未来一无所却又不得不做下决定的焦灼,如今看来便有一种上苍注定之感。而改变了当初的决定,一切照着想要的地方前进,生活就更好吗?结果也许不尽然吧!也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更有一种动人之美。
如今想来,无论是看着《活着》的福贵将生命如何从当初的任性诠释成老年在夕阳下越来越长的背影,还是目睹《少年时代》的孩童如何从一个稚嫩天真的幼儿长成胡须爬上脸颊的青年,我们无法不承认时光在静静地淌去。也许怀着一种人文情怀去欣赏自己以往的选择会更有一种艺术的美,也许我们重溯人生之轨不想改变的并不是人生轨迹,而只是泻于我们心中的情怀,就像蒋勋曾讲的一个小故事,“同一个角落,二十年前,你在那里喝咖啡,二十年后,你还是会在那里喝咖啡,看着店主人慢慢变老,却还是很快乐地在哪里调制咖啡”。有时,其实有这样的心态,便觉得佛陀为什么是佛陀,不是因为他们斩断了尘根,脱离人世,而是他们懂得放下。
或许在这人世不想改变当初选择的原因很多,但却还有很多人在再过一回人生的诱惑下执着的想着过去,却从未静下心来将过去当成一首诗,静静品味;将未来当成一直曲子,用一生来填词。这便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很多人过于将哀思,将悲痛当作束缚自己的囚笼,人生没有必要纠结。当事情已经发生后,我可以看清一切,这是我一直信奉的真理。但我依旧看到很多人或是挣扎着回溯生命之轨,又或是了解人生。
人生之路上匆匆,行走在我的皱纹里,越深,行得也越远。有时走遍山长水远,看过秋水惊鸿,望过繁星苍穹,才知道一切像是上帝早就许下的预言,无须改变。周作人在《雨天的书》中写道,“最好是娴静地招呼那熹微的晨光,不必忙乱地向前奔去,也不要对落日忘记感谢那曾垂死的光明。”一切静静的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