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将幸福作为“目的”是追求不到的,幸福是投身于一桩你所热爱的较大事物的副产品。——摘自《文明是副产品》315页
前几天,我父亲给我来了一通电话,未交流之前却也能猜中即将要进行交流的主题——介绍对象,总之在恍惚间的三分钟,我从容、淡定、微笑,并宣誓答应了。随即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女孩的,爸妈都看中的,奶奶特别喜欢的,我即将要去沟通的对象的电话号码,不费我吹灰之力,不费我脑电波的震动。当然,我立即就添加了她的微信,顺利通过并认真交流了起来。讲真话,我是真不会聊天,不知哪里起,不知何所云。之后也就没下文......
几天过后,父亲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这段时间有没有和XXX联系?”我没有回复。当天睡过了,信息刷掉了,忘记回复了。第二天,父亲给我发了一条长条信,大抵意思是让我主动点,别不把人当回事,双方父母都沟通过的,才同意让我们交流。这段发自肺腑的忠告让我很是愧疚,也让我思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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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细读一本书《文明是副产品》,看了罗老师的节目《创新是怎样产生的》之后的冲动消费,我也许可能大概跟许多人一样(可能性的3次方,按照概率来算小于1的3次方会递减),看书很少却会装作喜欢看书的,老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有书总比没有好”“看了总比没看好”“看还是要看的,万一对将来有用呢”——一碗自证无懈可击,冠冕堂皇,旁征博引的恶毒鸡汤,是这次消费的直接诱因。我自豪地分析着因果关系,并陶醉得享受理性思维下结果。(这就是理性思维:通过脑部活动,根据过往经验和历史依据,证实判断猜想“行动结果与动机”之间的因果关系),罗胖在节目中也说过,意识和理性思维发育的最初的一瞬间是一个小孩按电灯开关灯亮的脑部神经的电流冲击——为什么我按这个东西我能看到东西。
现代人,思维越趋于理性,越容易成事,就像上文我所描述的那样,很是陶醉地享受理性思维带来的结果。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话,“能不能理智一点,你太感情用事了”,显然感性地思维会让人陷入弱势,会被人批评不是正确的做人做事的思考方式。郑也夫先生,在文中提及并分析了“理性与感性”二者的演变,人之所以与动物有异,在于大脑中进化出了一个掌控意识与逻辑的部分,因而有了理性。这样人类就有了支配自身行为的两大系统,情感与理性。在一个人的决策中,情感和理性有点像博弈中的快棋和慢棋。情感常常立即产生如何行动的倾向,而理性会慢慢推敲情感的倾向是否合理。两者原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两大原因导致理性地位的上升,其一是科学的地位日益显著,而没有理性就没有科学,其二是考试极大地影响个人一生中的第一次社会定位,而考试更依赖理性能力。理性坐大后,人们开始过高地看待它。理性以其反思之特征,将人的很多行为披上了意图和得失计算的外衣。
恰如上文所言,理性在解释行为时会夸大自己的作用,乃至走入“范目的化”的误区,将“目的”注入人们的一切行为之中。比如,我开头所说的“买书事件”,虽是感性的冲动消费,但是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是感性的冲动消费。再比如,候鸟冬季的迁徙,在“人”的理性思维下,候鸟为什么冬季会迁徙,是为了避寒和寻食,貌似逻辑严密但经不得推敲,因为候鸟与人关键区别在于意识和理性,候鸟才不会问为什么这种问题,因为那是体内DNA程序式的反应在作祟,是自然选择中的结果,不知道迁徙避寒寻食生存的候鸟被自然摘掉了。
我们很容易走入目的论,(目的论:理性构造的因果关系,在如何解释世界的事物和现象以及它们之间关系的问题上,目的论认为某种观念的目的是预先规定事物、现象存在和发展以及它们之间关系的原因和根据,用目的或目的因解释世界的哲学学说),正如巫术占卜,宗教,到科学的一个个思想体系,是以寻找万事万物之因果,几千年来如此。我们的好奇心作祟,会让我们问出一个个让父母,老师,长辈一脸茫然的问题,比如天为什么会下雨,太阳为什么东起西落,为什么会有海等等......然而今天我又杠上了一道题,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因为婚姻是人类结合中最深刻的一种方式,因为它可以把爱情 忠贞 责任 奉献 这些美好的品质激发出来,使人成为更好的人,它是人类的第一项制度安排,那为何会产生婚姻这种制度,因为食和性,生存和繁衍,自然选择)
郑老爷子在《文明是副产品》中做了一番论证,起始发问便是追根求底,“何以产生外婚制”,他问的问题都是源问题,通俗得说就是原因的原因。在人类还未成为人这一物种之前,它们只是动物中的一种,他们逃脱不了自然选择的剪刀,在人类还是“猴子”的时候也即原始时代没有经受过性垄断式的婚配方式的严酷自然筛选,证据来源于“南方古猿”的化石雌雄二态性差异小,睾丸与体重的比例。即人类最初始的婚配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一夫多妻或是一夫一妻,而且存在。那何以最终会进入一夫一妻?因为气候环境的变化,他们下了树,开始合作狩猎,郑先生的猜想是第一个捡起石头的人猿成为最终走向一夫一妻的至关因子,武器的使用平衡了身体的差距,产生了群体内部性分配的妥协,从而催化了一夫一妻婚配方式,也受女性的拥宠获得幼崽生父养育的帮助。由此一夫一妻落脚了人类社会。简言之,合作狩猎与武器的使用真正目的是为了生存,却催生了一夫一妻的婚配方式的落脚,亦如作者所述,一夫一妻只是副产品。那一夫一妻何以会演变成乱伦禁忌和外婚制,其一是理性力量,人类对秩序的认识,保护氏族内的社会结构秩序; 其二是情感力量,即人类的性倾向,喜欢陌生女子超过一同成长起来的女子,继而形成文化与制度,关系的最初扩展源于姻亲,姻亲源于外婚制,外婚制源于乱伦禁忌,还是这个无关人类之宏旨的动机——保护氏族内的秩序,造就了今天人类无所不在的交换关系。
人类有了理性和意识之后,人类的行为有了目的,有了参与的能动性,随之自命不凡,屡屡以为一部文明史是人类计划的产物。只是在我们回首上述轨迹时,才发现这些最伟大的收获都在预期之外,而非计划之中,它们是人类行为的始料不及的副产品。——摘自《文明是副产品》45页
【外婚制何以成为第一项文明制度,因为一夫一妻免于物种退化与分裂,乱伦禁忌免于人类体质的下降和催生基因重组多样性的产生,拓展了无所不在的社会关系网络,利于文化文明的传播和后期一系列新文明的产生,其意义对人类这一物种的进化与发展深刻而源长,当时还是“猴子”的我们肯定想不到这些,更不可能去计划安排产生这项制度】
后记:不得不说,这本书的这一章节即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刷新了我对社会人类学的认知。其中大段的生物学,人类学,考古学,社会学的学术研究观点引用和大胆猜想,敬意涌上心头,深感人与人之间的思想境界差距才是最大的差距。认真通读此书之后,亦感需记录自己对此书的看法和感觉。当你觉得论文写作就是一堆材料的堆积时,读完此书,即会有抽脸的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