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个带阳台的出租屋里,空间不算大,里面还挂满了种种生活物件,像大衣、毛巾、布袋这些,多少有些拥挤。
好在四周的墙壁没有像其他租屋一样被粉刷得煞白,加上这个房间只配了暗黄的灯,整体上看,还算温馨。但你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居然会有一个壁炉,这个壁炉让原本普通的小房间变得有些复古。
在我看过的电影里,这种背景下往往更容易发生一些离奇的事情。
晚上十点。
“你回来啦~”,我对着大叔说。你们知道的,互联网人都比较晚下班,我和先生都是互联网从业者,没错,我竟然结婚了,他的名字叫大树。
像其他年轻的夫妻一样,我们没有孩子,还住在大城市的出租房里。晚上回来,两人除了洗漱,就是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看书,或者聊聊今天发生了什么,一切就跟往常一样,一切就跟大多数人一样。
晚上十一点。
我有点困了,于是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必须放下手机、iPad,或者其他什么手上正在干的事情,跟着我一起躺好,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壁炉在冒热气,奇怪,今天我没有动过它。
“你今天是不是开了壁炉啊?” 语气中带点不耐烦,这么热的天气开壁炉,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有毛病。如果他说是的话,我马上就该生气了。你知道的,我天生有点急躁。
“我没有啊”,大叔斩钉截铁地说。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没撒谎,因为他怕热的要命,天气一热就满头大汗。
“糟了,我们的房间有人进来过”,我嘀咕着。这时候,阳台的窗帘动了一下,我心想,果然有人。
“是谁?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房间里!”我有意提高了音量,倒不是因为我害怕,我是怕这个陌生人听不见。
他从阴暗的阳台边走进来,是一位瘦瘦的,穿着打扮很日式的老爷爷,其实也没这么老,看起来60多岁。他没有长着坏人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但睿智。
老爷爷出来后没有说话。看到他我也不惊恐。
“你赶紧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动手了!”我试图用语言威胁他,让他自己离开我们的房间。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于是我和大叔打算一起把他推到门外去。
我们冷静地打开门,门外居然站着另一位老爷爷,也是一位瘦瘦的,穿着打扮很日式的老爷爷,其实也没这么老,看起来60多岁。他也没有长着坏人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但他跟第一位老爷爷可不一样哦,他们长得不一样,这位老爷爷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还有点儿消沉,也可能是因为他穿了颜色更深的衣服。
老爷爷看到我们没有说话。我看到他也不惊恐。
就在我们把第一位老爷爷推出门的那一刻,另一位老爷爷进来了。我们又试着把另一位老爷爷从房间里推出去,但是第一位老爷爷又进来了,就这样反复了几次,都是徒劳。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他们不能同时在门外。当然我知道,你们也发现了。
这个时候,我开启了自己聪明又理智的脑袋,这两位老爷爷一定是假的,是我生病了。于是,我朝着他们两大喊:“你们绝对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不可能!”。
我愤怒地回到房间里,在那个不大的厨房里,找到一把大菜刀。我拿着菜刀,恶狠狠地砍向站在门外那位老爷爷后脖颈上,可能是我力气不够,头和脖颈并没有分开,还有一些皮肉挂着头。
你们可能觉得我太残忍了,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假象,所以我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点儿害怕。
果然,被砍的老爷爷没有出一滴血,弯折的脖子又立了起来,恢复了原样。
“你是不可能摆脱我们的”,这位被砍的老爷爷终于代表这两位老爷爷说了一句话,仅有的一句话。
晚上十二点。
看起来他们两是不可能离开我了,我无比的冷静,太困了,先睡一觉吧。我和大叔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这两位老爷爷去看心理医生。
早上八点。
我们四人走在路上,我又开启了自己聪明又理智的脑袋,我随便拉来了几个路人,我问他们是否能看到这位老爷爷。他们都没看见。根据我仅有的心理学常识,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看见一样的幻想,但为什么我和大叔都看见了这两人呢。
于是,我转过头来问大叔,“你知道两位老爷爷,对吗?”
大叔说:“我和你一样,我知道他们都在,但是我没看见那两位老爷爷”。
早上八点半。
叮叮叮叮叮叮······
打工人的闹钟醒了。头很沉,我扭头看向旁边躺着的大叔,“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梦,你听我给你讲”。于是,我把上面的故事复述了一遍给大叔听,大叔听完很是满意,还夸我脑子里装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
早上十点。
咚滴滴咚滴咚滴·······
手机自带的闹钟铃声《海边》,原来昨天散伙饭回来得太晚,特意调整了十点的闹铃。醒来打开电脑,我又把上面的故事复述了一遍,就是现在大家正在看的这个小作文。
洗漱完,换好衣服,我走出小区大门,阳光像往常一样,我没有结婚,也没有两位老爷爷跟着,出租屋没有壁炉,四面墙还被粉刷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