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個關于成都一间小杂货店的微视频。那间店的名称叫一山杂货,里面堆满了店主与其伙伴的来自各个年代的陈旧物件,零零碎碎,七七八八,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店老板以前做摇滚乐队,是個留着长发的文艺青年。
“我们過去东西坏了,缝缝补补把它修好。现在的人是坏了以后,就把它扔掉买新的。”这是视频刚开始时店老板的叹息。很早之前在知乎上看到过这句话,当时觉得很难过。其实不仅是对于物件,就人们在处理与别人之间关系这一点上,就很模糊。大抵是人变得凉薄了,一点包容都做不到。
很久没有用心的去收集一些东西了,生活过的太仓促,顾不上心里的文艺小情愫。其实以前是很喜欢拾旧物的,我们家里储物柜存了两箱高中大学期间收集的旧物件。有用过的笔芯,可乐罐拉环,大学四年的火车票,坏掉的戒指项链发夹 ,朋友送的小礼物,手工品,毛笔字,西北寄来的明信片,景点门票,硬币,钥匙扣,旧相册老照片,同学录,日记本,高一课堂上开小差写的非主流文章,以及一些收到的和没敢寄出的信。
有很多都是很有故事的旧物件。
有一個用写过的笔芯做成的小风铃,是很用心的朋友送的毕业礼物,原因大抵是我高中有個癖好,特别喜欢收藏用完以后拔掉笔尖冲洗干净的笔芯。
高考前夕某同学送的十七个“状元红”,是用红色笔芯袋折的菱形,那年我刚好十七岁,大概寓意是希望我高考顺利。
YL去长沙素描集训回来的时候,除了给我买了一大堆吃的,还带回一个阿狸,大学四年我都一直带在身边。可是大一结束以后,她就退出了我的生活,旧礼物还在,人已不见。
有一对贝壳做成的小鸟,某同学去“天涯海角”带回的纪念品。现在已经被摔成好几块。
DT第一次拿枪掉下的子弹壳,当时给我们每人一個。
大学毕业那年的生日,YM 给我买了四個小和尚,是個系列的表情包。收到礼物时我哭笑不得,她很喜欢还坚持让我带回湖南。后来她结婚了,结婚的那晚我拉着Jolin在操场上喝酒。想来以前带我去喝酒的人是她,嗯,她结婚了。
缪风德爷爷从陕甘云藏寄过来的书签、明信片、亲笔信,这个如诗一般的老人,此时也许在去往某個城市的火车上,也许在家里看书锻炼。小青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和他保持联系。嗯,我想很多人在我们生命中停留的时间是有限期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可能就必须离开。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必多说,也无需强求。曾经相遇过就很美好。
每年生日,Yuan 和SN每次都会提前准备礼物,当天还会拿一個红包,装满和那年岁数相同数的硬币,礼物是不大记得有什么,但硬币一直留在那里。不知是年龄还是身高的缘故,每次在一個小团体里,我总能以老幺的身份和别人相处,然后顺理成章的总是被照顾,很珍惜这份幸运,很不希望被长大。
小圆子上大学在一所医药学校,大概某一年有一堂制作装注射药水的小瓶子之类的课。那阵恰逢我生日,她寄过来一些小瓶小罐,是课堂上手工制做的,然后每个小瓶子里都塞了一张祝福标签。她每年都是这样,很用心。可能这些在生活里并不实用的物件,带来的能量要高于所谓的必需品。朋友分很多种,她是那种在很大程度上能够理解我的人。你愿意去和她分享大多数人都不太会理解你做的事,比如单人旅行,比如写吐槽生活的文章,比如我那个不太为人知的电台。包括她当时选择上大学的郑州,半夜爬的中南山,说走就真的走的旅行,抽时间学的插画。这些都成为我喜欢她的理由。每次她微博朋友圈记录这些生活状态的时候,都会带来很大的能量。让你知道,不管生活多么压抑艰难,有很多人依旧热泪盈眶,努力挣扎。
大三以前,我很多时候给别人的生日礼物都是手工制作。有学某绘图软件课给某同学做了一张图。学摄影课给小圆子寄了一沓相片,那里面还有延吉蔚蓝的天空。YS生日,让班上每個同学都写一個便利贴的祝福,来自全国各地。JJ给男朋友筹备生日的时候,我主动答应给她剪视频。
长大以后,我们好像就很难再被这种情愫打动了。也很少有人再去珍惜旧物或者旧人,反正还可以再买新的,反正还会遇见新的人,不觉着可惜。也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世界变了,总归就是变了,就像秋刀鱼会过期,这個世界没有什么是不会过期的。
朋友跟我说,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话唠,可分开了以后却不联系。所以很多人都会被我丢掉,再也找不回来。刚开始还会很伤心,可后来遇到了二青和Jolin那样的人以后,觉得也可以不用在意。有你这样的人出现,我对这个世界重新有了期待。所以后来有人离开,我不再难过,我知道我们还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地重逢。